最后,只剩下四公子宫子羽。
瑾瑜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位四公子,在宫门的存在感似乎一直不高,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不成器”的名声。
可正是这份“不成器”,在瑾瑜看来,反而是最大的优势。
心思纯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至少,在目前看来是这样。
与他相处,不需要时刻提心吊胆地揣摩对方的言外之意,不必担心一句话说错就引来杀身之祸。
选择一个心思相对单纯、相处不累,且未来可期、能提供最大便利的目标……
答案,不言而喻。
夜色如墨,泼洒在旧尘谷的水面上,只有船桨划水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瑾瑜所在的这艘船,混在搭载着各路远亲与备选新娘的船队里,像一片不起眼的叶子,随着水流缓缓驶向那座隐在云雾深处的宫门。
她凭栏而立,宽大的船帆偶尔遮挡住朦胧的月色,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绯红色的嫁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
她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或紧张或期待地窃窃私语,只是安静地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岸,眼底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寻常的旅途。
但神识已经探查到宫门内部氛围异常,还有暗藏在周围的侍卫。
瑾瑜微微颔首,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除了水汽的湿冷,还弥漫着一股紧绷的肃杀之气。
看来,宫子羽得到的那个无锋刺客消息,已经在宫门内部掀起了波澜。
“前面就是宫门码头了。”有人低声喊道。
船队缓缓靠岸,码头上灯火通明,却不见预想中的迎接队伍,只有一排排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宫门侍卫,手持弓弩,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定着每一个即将踏上岸的人。
气氛瞬间凝固。
“这是……怎么回事?”有女子不安地低呼。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冰冷的钝箭便如雨点般射来,并非要伤人命,却带着足够的力道,精准地打在每一个试图反抗或惊慌失措的女子身上。
“噗通”、“噗通”的倒地声接连响起,哭喊与惊呼被强行压制。
瑾瑜早有准备,在钝箭射来的瞬间,她没有躲闪,只是顺着那股力道,看似柔弱地踉跄了一下,便“嘤咛”一声软倒在地。
她闭着眼,能感觉到粗糙的麻绳将自己捆住,然后被人粗鲁地拖拽着,与其他女子一起,朝着某个阴暗潮湿的方向走去。
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瑾瑜和其他女子被扔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人仍在昏迷,有人低声啜泣,恐惧像藤蔓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这时有一位清丽女子似是忍受不了这些待遇,站起后抓住栏杆大声‘声讨’着宫门的无理,其他新娘也跟着小声附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牢的铁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一道身影带着外面的微光冲了进来。
“我奉少主之命,把这些新娘送去徵宫,给宫远徵试药,还不快打开牢房!”
是宫子羽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侍卫长上前一步,低声道:“四公子,这是执刃的命令,怀疑有无锋刺客混入其中,必须严加盘查,没有执刃命令,不能放人。”
“怎么?你们现在连少主的命令也不听了吗?”宫子羽怒视着他,“还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四公子不配让你听话!”
看守侍卫看着宫子羽手上的令牌,还有他坚决地态度无奈侧身让了位置。
宫子羽面色微缓,整理了一下衣摆迈步进了地牢。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里的瑾瑜。
少女侧身躺在地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或许是刚才被拖拽时蹭到了,她的唇角破了一点皮,渗出一丝鲜红,与那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微微颤抖着,即使在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那精致绝伦的五官轮廓,依旧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那是一种混合了脆弱、倔强,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美,像一朵在污泥中被碾碎了花瓣,却依旧难掩芳华的白梅。
宫子羽的脚步顿住了。
他见过不少美人,宫门内外,趋炎附势或真心倾慕的女子从未断过,但从未有一个人,能在如此不堪的场景下,还能让他产生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
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连带着刚才的怒气,都消散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朝着瑾瑜的方向挪了挪脚步,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怔忡和……不忍。
就在这微妙的时刻,原剧中的女二上官浅及时出声,与这位好心来救人的公子攀谈起来,经过一番拉扯,终于所有人都出了地牢。
过程中宫子羽虽然没有和瑾瑜有一丝交集,但是眼神和注意力都牢牢定在瑾瑜身上,就连瑾瑜迈出地牢时踉跄的脚步,都牵动着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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