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的身影出现在一片被遗忘的地底深渊。这里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昔日神树扎根之处,经历终极之战后留下的、充斥着狂暴自然能量与空间碎片的禁忌之地。空气中弥漫着枯败与新生交织的诡异气息,扭曲的、如同血管般虬结的暗红色木质结构从岩壁中突出,偶尔还会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里是神树之根的残骸,也是星球生命能量与“虚无”力量长期拉锯形成的、规则极度混乱的区域。寻常忍者乃至影级强者,在此地多待片刻都可能被混乱的能量撕碎或同化。但带土不同,他异变的力量源于此处的“虚无”,而他对空间的掌控让他能在此险地艰难穿行。
他并非来此汲取力量,而是来“倾听”与“窃取”。
他寻找到一处相对稳定、由几根巨大残根交错形成的天然祭坛般的结构,盘膝坐下。异变的轮回眼缓缓旋转,不再观测外界,而是向内,向脚下这片蕴含着星球生命本源与神树残留意志的混乱之地,探出了感知的触须。
一瞬间,无数混乱的嘶吼、低语、悲鸣、以及纯粹能量流动的轰鸣,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这是神树残留的疯狂,是被抽取的星球生命的哀嚎,是“虚无”侵蚀留下的空洞回响。寻常意识在此冲击下会瞬间崩溃。
带土以惊人的意志力稳固住心神,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控一叶扁舟,仔细分辨着这些噪音。他屏蔽掉那些无意义的狂暴能量流和疯狂的残响,专注于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与“秩序”、“净化”相关的微弱痕迹——那是神树作为曾经吞噬星球生命精华的载体,不可避免地记录下的、属于生命本身的、对抗“虚无”与污染的底层规则信息。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且危险。他就像在垃圾填埋场中寻找一枚特定的、早已锈蚀的钥匙,不仅要承受着精神上的污染和冲击,还要时刻警惕不被这片区域本身的混乱规则所同化。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在无数充满毁灭与吞噬意味的噪音中,他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弦音”。那并非高塔“琉璃净光”的纯净秩序,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基础、源于星球生命本身顽强“存在”意志的共鸣,是生命面对任何形式的“否定”时,最本能的抵抗与自愈的规则体现。
这丝“弦音”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与周围狂暴的“虚无”和神树残响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确实存在着,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带土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力量接触、包裹这丝“弦音”,试图理解、记录、乃至……暂时“复制”其振动的频率。他并非要掌握这种生命规则,那与他的本质相悖。他需要的,是一个“引子”,一个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模拟出净化效果,足以对抗阿奎琳娜那“规则病毒”的伪·净光符文。
这是一种亵渎,也是一种极其精密的窃取。他如同一个窃火者,在毁灭的余烬中,试图剥离出一丝残存的光热。
就在带土于神树之根艰难“窃火”的同时,深海花园的阿奎琳娜,已经开始了她新一轮的、更危险的“吟唱”。
首次“无声尖啸”的成功,让她坚信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混沌与吞噬的“语法”。她对那块进化出金属光泽的“混沌温床”进行了更激进的改造,将其与更多捕获的深渊生物、以及库存的大筒木残骸组织强行融合,试图创造出能够稳定产出“规则病毒”的“混沌低语者”。
新的实验体不再是一个肉块,而逐渐形成了一个约三米高、形态不定、表面不断流淌着紫黑色金属液质与血肉组织的扭曲造物。它没有固定的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旋转的、如同漩涡般的口器,从中持续散发出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规则波动。
阿奎琳娜不再满足于被动记录,她开始尝试“编辑”这种规则病毒。她向“混沌低语者”输入不同的能量刺激与精神指令,观察其产生的“低语”频率和性质的变化。
“否定物质结构稳定性”、“干扰能量流动方向”、“剥离意识与肉体的连接纽带”……她像一个疯狂的作曲家,试图用混沌的“词汇”,谱写出各种针对性的、恶毒的“规则诅咒”。
这些“混沌低语”虽然强度远不如第一次的“无声尖啸”,但其针对性和隐蔽性更强,而且开始出现不同的“变种”。它们如同无形的瘟疫,从深海花园不断弥漫开来,虽然随着距离衰减,但其影响范围仍在缓慢扩大。
联合体总部,“深井观测站”的警报几乎成了常态。亥一和他的团队疲于奔命,追踪着这些不断变化的规则病毒,分析其特性,并向各个关键部门发出预警。
“最新变种,‘结构瓦解低语’,能加速非生命物质的分子级崩解!已影响到汐止城外围的无人防御工事,金属疲劳速度提升了数倍!”
“报告!检测到‘能量淤塞低语’,正在干扰我们部分远程能量传输线路的效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