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点。林默从打坐中醒来,体内混沌金丹缓缓运转,将一夜修炼吸纳的灵气尽数炼化,修为虽未明显增长,但根基却愈发夯实浑厚。
他推开房门,正看见父亲林天豪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大块血淋淋、带着厚厚鬃毛的兽肉。那兽肉灵气稀薄,血气却旺盛,显然只是最低阶的妖兽。
“默儿,起来了?”林天豪脸上带着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兽肉,“瞧瞧,你许叔今早刚从千幻山外围回来,顺手打了头不开眼的二级妖兽铁鬃野猪,给咱家送了条后腿过来!哈哈,这可是好东西,难得开次荤腥!”
林天豪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市井般的熟稔和喜悦,与他平日身为家主的威严沉稳颇有些不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为得了点好东西而高兴的父亲。
林默看着父亲那带着风霜却洋溢着笑容的脸,以及那块在他眼中与凡俗猪肉无异的二级妖兽肉,心中微微一动。前世身为仙尊,什么龙肝凤髓、琼浆玉液未曾尝过?早已不食人间烟火。今生重生,一心修炼复仇,对口腹之欲也看得极淡。
但此刻,看着父亲因为这区区二级妖兽肉而露出的、带着烟火气的真切笑容,他忽然觉得,这种平凡的热闹,似乎……也不错。
“许叔回来了?”林默脸上也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走上前接过那块沉甸甸的兽肉,“确实好久没尝过许叔的手艺了,这铁鬃野猪的肉,盹起来最是香糯。”
他这反应让林天豪更是开怀:“对对对,盹了!我已经让你娘去准备香料了。今儿个中午,就让你许叔露一手,咱们爷仨好好喝两杯,叙叙旧!你许叔可是念叨你好几回了。”
“来人啊,”林天豪转头对旁边的仆役吩咐道,“把这兽肉拿去厨房,仔细处理干净,等你许叔来了亲自料理。”
“是,家主。”仆役恭敬地接过兽肉,快步离去。
林默口中的“许叔”,名叫许大年,并非林氏族人,而是林天豪年轻时在外闯荡结交的生死兄弟。许大年修为不高,至今也只是炼气八层,性子憨直豪爽,一身猎户本事却是不凡,尤其擅长在山林间追踪、设置陷阱。当年曾数次救过林天豪的性命,后来便留在青云城,算是林家的客卿,但林天豪从未将他当做外人,一直以兄弟相待。
林默小时候,没少被这位许叔带着在城外山林里晃悠,辨认草药,设置捕兽夹,听他说些山野奇闻。许大年对林默也极好,视若己出。只是近些年,许大年为了寻求突破契机,也为了给林家多寻些资源,进入千幻山脉深处的时候越来越多,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没想到这次倒是巧,他刚回来,还带了猎物。
临近午时,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穿着粗布短褂的中年汉子,风风火火地走进了林家院子,人未到,声先至:“哈哈哈!天豪兄!小默!我老许回来了!”
正是许大年。
他肩上还扛着些处理好的兽皮和几株品相普通的草药,身上带着一股山林间的尘土与野性气息。
“大年!”林天豪笑着迎了上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这次进山可还顺利?”
“顺利!碰上个大家伙,费了点手脚,不过总算拿下了!”许大年嗓门洪亮,目光很快落到林默身上,眼睛顿时一亮,几步跨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林默的肩头,“好小子!又长高了不少!听说你小子现在出息了,筑基中期了?比你许叔我可强多了!好!真好!”
他力道不小,若真是普通筑基中期,怕是得晃上几晃。但林默身负混沌道种,肉身强悍,自是岿然不动,只是笑着任他拍打:“许叔,您就别取笑我了。这次回来,可得多住些日子。”
“那必须的!这次弄到点好东西,够换些灵石,短时间内不用往深山老林里钻了!”许大年哈哈笑着,随即搓了搓手,看向厨房方向,“肉处理好了吧?来来来,让你们尝尝我老许独家秘方的‘盹灵猪’!保管香得你们舌头都吞下去!”
说着,他便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和浓郁的肉香。
林天豪拉着林默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看着厨房方向,脸上带着感慨:“你许叔啊,就是这性子。修为虽不高,但重情重义,是条真汉子。这些年,没少帮衬家里。”
林默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父亲对这位兄弟的真挚情谊,这在利益交织、人心叵测的修真界,尤为难得。
不多时,许大年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陶盆走了出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盆里的野猪肉被盹得色泽酱红,酥烂入味,汤汁浓稠,里面还放着些山野菌菇,令人食指大动。
三人围坐,没有繁文缛节,大块吃肉,林天豪还拿出了珍藏的、不算名贵的灵谷酒。许大年嗓门洪亮,说着此次进山的惊险经历,遇到什么狡猾的狐妖,差点着了道的毒瘴,还有那铁鬃野猪是如何被他一步步引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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