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渐深,和州却呈现出一派罕见的繁忙景象。工坊日夜赶工,窑火不熄;农田里,农人们忙着堆肥整地,为来春做准备。然而武泽苍注意到,生产出来的物品大多堆积在仓库,百姓之间仍以物物交换为主,商业活动十分有限。
这日清晨,武泽苍召集核心人员,商讨商品流通问题。
“殿下,工坊产出的器皿已堆积如山。”李慕忧心忡忡地汇报,“虽然外地订单不断,但本地消费乏力。长此以往,恐怕难以为继。”
林惊羽补充道:“各乡百姓家中都有富余农产品和手工艺品,却苦无交易渠道。许多人不得不远赴邻州交易,途中屡遭匪患。”
武泽苍沉思片刻,问道:“和州以往没有集市吗?”
云彩姑姑叹道:“有的,但规模小、间隔久,且往往被几个大户把持,压低收购价格,抬高售出价格,百姓获益有限。”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小福子怯生生地开口:“殿下,小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泽苍鼓励道:“但说无妨。”
小福子鼓起勇气:“小的入宫前,家乡每月都有集市。不同于官市,那是百姓自发组织的‘草市’。日期固定,地点就在村头打谷场上。大家拿出自家产的物品交易,热闹得很呢!”
他越说越兴奋:“咱们和州也可以办这样的集市!定期定点,让百姓自由交易。王府只需提供场地和维护秩序,适当收取摊位费即可。”
武泽苍眼睛一亮:“这主意好!细细说来。”
小福子受到鼓励,滔滔不绝:“可以选择交通便利之处,每月固定几日开市。王府可搭建简易摊位,提供公平秤、标准尺等器具,防止奸商欺客。还可派兵维持秩序,调解纠纷...”
武泽苍越听越满意。小福子的想法与现代的农贸市场十分相似,简单易行,却可能产生巨大影响。
“好!就按你说的办!”武泽苍当即拍板,“这个市集计划,就由你主要负责。”
小福子又惊又喜:“小的...小的只怕能力不足...”
武泽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让李慕协助你。有什么困难,直接向我汇报。”
计划既定,立即开始实施。小福子首先带人勘察选址,最终定在城东一片平坦开阔地,靠近官道,交通便利。
接下来是市集规划。武泽苍根据现代市场布局理念,指导小福子将市集划分为几个区域:农产品区、手工业品区、牲畜区、饮食区等,做到井然有序。
最大的挑战是说服百姓参与。长期受压迫的百姓对官方组织的市集心存疑虑,担心又是变相征税的手段。
小福子想出个妙招:他组织了一支宣传队,走乡串户表演简单易懂的街头剧,展示市集将如何给百姓带来实惠。
“老伯,您家多余的粮食可以换成盐铁;大娘,您织的布匹可以换来农具...”宣传队员耐心解释。
同时,武泽苍颁布《市集令》,明确承诺:前三个月免收一切税费,王府提供公平秤、标准尺免费使用,并派兵维持秩序,杜绝强买强卖。
消息传开,百姓将信将疑,但也有一些胆大的表示愿意尝试。
开市前夜,小福子紧张得睡不着觉,一遍遍检查准备工作:摊位搭建是否牢固,度量衡具是否精准,警卫部署是否周全...
武泽深夜巡视,见小福子还在忙碌,不禁笑道:“放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百姓吧。”
腊月十八,和州第一个官办市集正式开市。
天还没亮,小福子就带领工作人员就位。让他惊喜的是,许多商户早已等候在外,带着各式货物,眼中充满期待。
辰时一到,锣声三响,市集正式开放。人群如潮水般涌入,很快各个摊位前就围满了人。
起初大家还有些拘谨,交易声怯怯的。但随着时间推移,见王府人员真的不干涉交易,只维持秩序,人们渐渐放开胆子,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武泽苍微服混在人群中观察,满意地看到市集井然有序。王府提供的公平秤很受欢迎,百姓再不用担心缺斤短两。
中午时分,饮食区飘出阵阵香气。有卖简单小吃的摊贩看准商机,提供热汤、饼子等食物,生意十分红火。
更让人惊喜的是,一些外地行商听说和州开办新市集,特地赶来探看。他们带来的盐铁、布匹等和州稀缺物品,很快被抢购一空。
日落时分,闭市锣声响起。人们依依不舍地离开,脸上大多带着满意的笑容。
小福子紧张地统计首日成果:共有三百余商户设摊,交易额远超预期,摊位费收入虽然免除,但王府通过出租标准度量器具竟也有不少进账。
最重要的是,百姓反响热烈,纷纷询问下次开市时间。
首战告捷,小福子信心大增。他根据首日观察,改进了市集布局,增加了休息区和饮水处,还特意划出一片区域供贫困百姓免费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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