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的凝重像化不开的墨,死死缠在每个人心头。烛火噼啪作响,灯芯爆出的火星在空气中划过转瞬即逝的红光,如同溅落的血滴,将沉闷的气氛衬得愈发窒息。跳动的光影落在萧炎紧绷的侧脸上,他下颌线绷得笔直,像是用千年寒铁铸就,连侧脸的轮廓都透着冷硬的棱角,仿佛稍一碰触就会硌得人生疼。眼底的寒芒被火光映得愈发清晰,如同淬了冰的利刃,藏在漆黑的眸子里,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都泄露出按捺不住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发凉。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上那枚泛着冷光的玄铁令牌——令牌是二哥萧厉惯用的信物,正面刻着苍劲的“萧”字,笔锋凌厉,透着萧门子弟的傲骨;边缘还沾着未擦拭干净的暗红血渍,那血色早已干涸,却依旧像一道刺目的伤疤,牢牢刻在令牌的纹路里,也刻在萧炎的心里。指尖划过血渍时,能感受到粗糙的触感,仿佛还能触到黑角域的血腥气,那股刺鼻的味道顺着指尖蔓延,时刻提醒着他与韩枫之间,那淌着血、断着骨的血海深仇,连掌心都因用力而沁出了冷汗,将令牌浸得愈发冰凉。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到近乎踉跄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声响如同重锤般砸在青石板上,每一下都透着慌乱与绝望,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伴随着侍卫嘶哑而破碎的呼喊,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像是被血沫堵住了喉咙,断断续续,却带着足以掀翻整个议事厅的恐慌:“不好了!大长老!萧炎大人!大事不好了!黑盟……黑盟派血宗的人突袭萧门总堂了!”
侍卫跌跌撞撞地冲进议事厅,厚重的玄铁甲胄上沾满了灰褐色的尘土与早已干涸的暗红血渍,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着新鲜的血珠,顺着甲胄的缝隙往下淌,在地面滴出一小片猩红,那红色越来越深,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前线的惨烈。伤口处甚至能看到外翻的皮肉,狰狞得让人头皮发麻,连带着周围的布料都被血浸透,结成了硬邦邦的血块。他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流尽;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连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布满血污的脸上,将他的狼狈与绝望暴露无遗。
他扶着门框,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像是狂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倒下;连说话都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声音里满是绝望,像是已经亲眼看到了萧门覆灭的惨状:“血宗的人来得太突然了,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他们带着足足数百名高手,个个都手持淬了剧毒的血刃,刀刃上还泛着绿油油的光,那光看着就瘆人,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烈性剧毒!”
“他们连话都不说,举着刀就朝着萧门总堂冲,眼神里全是杀意,像是要把我们萧门连根拔起!外围的护卫兄弟们拼死抵抗,可对方实力太强了——光是斗王级别的强者就有五六个,还有十几个斗灵强者压阵,兄弟们的斗气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像是纸糊的一样!”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哽咽吞没,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现在……现在兄弟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好多兄弟都倒在血泊里,再也没站起来……他们已经突破了三道防线,离内院只有不到半里路,马上就要攻进来了!内院还有老人、孩子和女眷,他们手无寸铁,要是被血宗的人冲进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什么?!”萧炎猛地抬头,原本压抑在眼底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如同沉寂了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岩浆般的怒意顺着他的周身蔓延,几乎要将整个议事厅都烧起来。之前对韩枫的滔天恨意与对二哥的深切担忧,在此刻彻底交织、爆发,化作一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意,让他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极致愤怒带来的震颤。
他“腾”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因动作太过剧烈而发出“嗡——”的一声长鸣,那是剑身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怒意而产生的共鸣,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凄厉,如同亡魂的哀嚎,在议事厅内久久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一股凌厉到极致的斗气瞬间从他体内席卷而出,如同无形的风暴,将周围的空气都压迫得凝滞起来,连烛火都被这股气势吹得歪向一边,火苗剧烈摇晃,险些熄灭;桌案上的青瓷茶杯被震得“叮叮当当”作响,茶水晃出杯沿,在桌面上留下一圈圈水渍,又很快被斗气蒸发。
他死死盯着侍卫,漆黑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那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将他的愤怒与杀意暴露无遗;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杀意,声音因极致的克制而显得格外低沉,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血宗?韩枫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如此放肆!趁我刚从塔下脱困、二哥远在黑角域牵制黑盟,就偷袭萧门!家中如今只有老弱妇孺和普通子弟,根本没有多少战力,他这是想断我萧门的根基,让我萧炎彻底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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