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渐渐适应了实验组的环境,他发现这些研究者们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怕。相处半日后,陌生感已荡然无存。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人和爷爷一样怀揣着纯粹的善意,他们将研究蛊虫视为崇高的事业,甚至对他的到来表现出由衷的欣喜。这种发自内心的热忱,与爷爷他们先前的认知截然不同。
实验组对他的要求相当宽松,就像普通学生一样,只是行动上需要遵守一些基本规定:不能擅自离开学院范围,外出需请假报备,重要场合会有专人陪同。王刑能够每日见到孙子,内心的抵触情绪也逐渐消融,甚至开始主动研究起蛊虫的特性,也许有一天孙子真有意外,也许自己能帮得上忙呢?
王临开始跟着这些爷爷奶奶们学习蛊术。沈天们耐心给他讲解:“其实蛊本身并不可怕。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发现并分类了一百七十三种蛊虫,其中一百二十八种都已被成功驯化,甚至有不少是我们有意培育的优良品种。”
“但这里的蛊虫与众不同,”沈天的声音突然凝重,“我们怀疑这个小世界连接着虚空。可以肯定这不是地仙开辟的空间,极可能是金仙以上强者遗留的秘境。”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而且这位强者应该是仙而非魔——因为从这里诞生的蛊虫虽然神秘莫测,却并不邪恶!”
王临心中暗忖:“都把你们变成这副模样了,还不算邪恶?”沈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道:“当你想着用灵魂同化它们时,它们自然也会试图同化你。况且,这里的蛊洞是我们先挑起事端。”老人枯瘦的手指轻叩桌面,“判断它们是否邪恶,关键要看被同化后的行为表现。”
一百多年的研究历程中,已有十三位玄仙在冲击地仙时被蛊虫同化。如今他们被安置在东海岛的“疗养院”,虽然心性已非本来面目,却从未表现出嗜杀倾向。单凭这一点,就说明这些蛊比许多修士还要善良,注意,我所说的没有被驯化的蛊,有十一种现在在那十三位地仙身上,当然了我们身上也是这十一种蛊。
王临问道:“那十三位爷爷奶奶成功升为地仙了?”
沈天道:“是的。玄仙升地仙,从来没有这么高的成功率,平均下来,十中无一,可是他们竟然百分百晋升了。不过可惜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了。每日疯疯癫癫的。”沈天很是沉重的说道。
王临歪着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皇朝耗费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将最优秀的修士都投入这个实验,究竟图什么呢?”
“当然是……”沈天指了指那个蛊洞。“如果我们了解了这里出来的蛊,也就能大体上了解里边的信息,所以驯化里边出来的蛊,是我们研究的重中之重。可惜到现在为止,我们一个都没有完成驯化,以至于里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王临摇了摇小脑袋,说道:“一百多年了,竟然也没有驯化一只蛊,里边的蛊好厉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这些大仙们的脸皮锥子都扎不透了,却也是难得的脸红了。不过这个能怪他们吗?里边可能是有金仙的,不过金仙为啥往外放蛊玩?他们想不明白。
王临与这二十一位研究者共同开启了全新的研究生活。沈天团队在长期探索中已对蛊虫特性有了深刻认知,研究似乎已触及突破的边缘,却始终欠缺某个关键要素。与此同时,他们对那个神秘蛊洞的期待与日俱增,渴望揭开其背后隐藏的奥秘。
作为“蛊语者”被引入实验室的王临,面对的是世间最复杂的语言体系。这个由孙宇临时命名的称谓,实则暗含着一个残酷现实:世上从未有人真正通晓蛊语。究其根源,在于每只蛊虫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里研究的蛊虫特指玄蛊及以上层级的仙蛊、魔蛊,与民间常见的灵蛊截然不同。
灵蛊的语言尚可追溯,比如五毒蛊可通过理解五毒生物的语言来破译,木蛊也能从其本源植物的特性中寻找线索。然而玄蛊是由灵蛊相互吞噬进化而来,仙蛊或魔蛊则需经历无数玄蛊的残酷竞争或特殊环境的千锤百炼。
更棘手的是,所有生物语言都仅表音不表意,这使得要追溯这些高阶蛊虫的语言根源变得几乎不可能。
当王临听闻沈天提及蛊洞中的蛊虫实为仙蛊时,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心中萌生:或许长久以来的研究困境,根源就在于研究者与蛊虫之间存在着根本的语言隔阂?
当王临提出这个想法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片刻的沉默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拍案叫绝——他们钻研蛊术百余年,竟从未想过与蛊虫沟通这个最朴素的道理。即便有人曾闪过类似念头,也因“蛊语不可译”的固有观念而打消。如今这个三岁孩童一语惊醒梦中人。
然而问题随之而来:仙蛊之语当真可译吗?答案是否定的。实验组众人体内的蛊虫,虽出自同一个小世界,却各有各的语言体系,彼此间都无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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