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阴森森地盯着胡莱,那目光让这位仙人如坠冰渊。直到十三人跟随黄硕二人离去许久,胡莱神识中仍回荡着九凤与少年的警告。“心黑如墨。”神禽留下四个字的判词。而王临的告诫更令人胆寒:“你会走十年厄运。若不知悔改,十年后,死!”
胡莱将信将疑地迈出门槛,堂堂仙人竟踉跄跌了一跤。他惊愕抬头,一摊鸟粪不偏不倚落入张开的嘴里。
“这疗养院藏着大蹊跷。”九凤振翅高飞,语气凝重。
王临轻叹:“这里环境不错,有机会请示师父,来此疗养一段时间。”望着渐远的楼阁,他低语:“但愿经此一事,胡莱能善待那些前辈。”
九凤忽然话锋一转:“这几年大尧风云变幻,朝野上下暗流涌动。”
“我知道你不想回学院。”王临摩挲着腰间玉坠,眼中泛起思念,“我也想爹爹了。”
四首神禽歪着头:“说来奇怪,你父亲为何从不来探望?”
“前两年尚有口信,说一切安好。”少年望着云海出神,“爷爷说爹爹灵根已复,许是在闭关潜修。”
九凤突然笑出声:“真好奇你爹爹是何等人物,能生出你这小怪物?”它舒展羽翼,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妖力——有王临在侧,修炼效率竟能翻倍。
月光城,王临站在自家门前,望着紧闭的大门和积满灰尘的门槛,心中涌起一阵酸楚。隔壁李伯伯家同样大门紧锁,蛛网密结。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厚厚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多年无人问津的寂寥。
父亲送别时的场景在识海内清晰浮现,王临越发确信父亲当时一定隐瞒了什么。他挽起袖子,和九凤一起将屋院收拾得焕然一新,就此安顿下来。
九凤努力的变小,样子像个锦毛大公鸡,只是鸡冠子有点狰狞,分了三瓣,像三个肉瘤。
“咦?王家终于有人回来了?”邻居钱大爷好奇地探头张望。王临闻声转身,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钱爷爷,我是小临儿啊!”
钱乾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修长的少年,惊讶道:“倒是有那么点影子!可你不是才八九岁吗?怎么长得这般高大?”
王临调皮地眨眨眼:“可能是修炼时药吃多了,长得快了些。”
“说起你父亲啊,”钱大爷压低声音,“五年前他和你李伯伯把太平教闹得天翻地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如今太平教势力越来越大,我们都以为你们再不会回来了。”
“太平教?”王临眉头微蹙,“这是个什么组织?”
钱大爷摆摆手:“表面上看是个善堂,经常给人免费看病。每到礼拜日,只要去他们教堂喊几声‘阿木’,还能领到几颗符咒丹丸呢!不过...”老人警惕地环顾四周,“你父亲当年和他们结下死仇,你可得当心些。这些日子总有些教众在附近转悠。”
王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又恢复成天真的笑容:“多谢钱爷爷提醒,我会注意的。您老先去忙吧,不必为我担心。”
九凤看着王临眉宇间萦绕的思念,轻声道:“小主莫要忧心,听那钱老所言,令尊当年可是把太平教搅得天翻地覆,想必不会吃亏。我们且在此安顿下来,慢慢打探你父亲的下落。”
王临指尖轻抚过院中石桌的纹路,若有所思:“临行前爷爷嘱咐我,要多沾染些人间烟火气。他说我样样都好,唯独不及父亲那般接地气。”少年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只是我没想到,才短短五年光景,爷爷竟说自己累了?”
九凤金瞳微微闪烁,羽翼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五年前的太学院,处处飘着翰墨书香。如今...”它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铜臭味倒是越来越浓了。你爷爷那般清高性子,以前为了你还可以忍,现在看你那么多师尊,就回归了本性吧。”
“爷爷安贫乐道,”王临轻叹,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勾画着符文,“如今这般劳心劳力,全是为了我。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盼着我们王家能出两位仙人,挣个准世家的名头。”少年忽然苦笑,“可惜自从内阁仙人们退隐山林,爷爷再未提过此事。”
九凤道:“那老头,很倔的。不过还好,有手艺。”
王临忽然转身,月光为他清俊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既然爷爷要我沾染烟火气,明日我便去城中走走,学习点人情世故。”他狡黠地眨眨眼,“你可要同往?”
九凤摇头:“晚间你我共修《天驷八荒诀》即可,白日里我要去山林。”
王临道:“天地间充斥着各种不同的能量,每个人都能以这些能量做根据,充分发挥自己,你的化形总是不彻底,应该是你不同能量太多,不知道以哪个为主,这些年你我一起修炼,我的建议,第一个头以智见长,对其他都有辅助作用,虽然最弱但是当为主。”
这番话说得自然而然,却让修行四千年的九凤浑身翎羽为之一震,竟是心悦诚服地点头称是——人的智慧远高于妖,早就应该找个仙人指点,可是他却讨人厌,而这个娃,修为虽低,却能让它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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