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图达只觉得小腹里翻江倒海,痛得肠子都要绞在一起,勉强用胳膊肘支起半个身子,脸色紫涨得如同猪肝,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何必……何必为一个乡下女子强出头?”
李图挠了挠浓密的头发,一脸迷茫:“我?我叫李图啊,就是个杀猪的。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他顿了顿,似乎终于想起重点,认真强调:“不过,你想跟我打架……那肯定打不赢的……我杀了七八年的猪啦!几千斤重的鸵猪,那家伙发起疯来,十堵墙都能撞塌!最后还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你……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嘛?”
一提起“杀猪”这个老本行,少年那双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连比带划,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嘿!刚才你瞧见没?你脸憋得那么紫,额头上的青筋跟盘山路似的!我就知道啊,你肯定也跟那些聪明的老公猪一样,把一口气都憋在胸口,把皮肉绷得死紧,硬得跟花岗岩似的!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拿刀子硬捅!那不就跟拿刀去砍铁砧一样,白费力气嘛!”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刀:“得像我刚才那样!先给你肋条腰腹这里,‘啪!’地来一下!”他做了个用刀背敲击的动作,仿佛敲在无形的猪身上。“这叫松筋骨!敲几下,再硬气的身子骨也给你敲松软了,这时候下刀,‘噗嗤’一声,准保利索!嘿!我还琢磨着这招对人可能不好使呢,没成想……嘿嘿,道理都一样!甭管人还是猪,这憋气的反应,都是一个路子!该松筋还得松筋!”
安图达听得头晕目眩,肚子里绞痛未消,脑子里又被塞满了什么“公猪”、“憋气”、“松筋骨”,简直比中了灵魂魔法还混乱,只能在心里狂吼:“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老子是准将修罗!不是什么该死的猪!!”
李图可不管安图达的内心咆哮,自顾自地伸出沾着油污的手指头,一脸严肃地开始算账:“呃,不管你是人还是猪,反正你打伤了阿莲,还砸了她的摊子,这就不对!你得赔钱!赔钱!赔……赔她的豆腐挑子!”
他皱着眉头,掰着粗壮的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嗯……一个豆腐卖俩铜板……一挑豆腐……阿莲那挑子能装……嗯……两百个豆腐?那就是……一、二、三……哎哟,手指头不够用了……”
安图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捂着肚子(假装)呻吟道:“钱?好说!赔!我赔!不过……哎哟……我现在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钱就在我怀里,你自己过来拿吧!”他故意说得有气无力,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紧盯着李图。
李图一听对方认赔,脸上立刻露出憨厚无比的笑容,点头道:“你赔钱……那……那就好!”说着便毫无防备地走到瘫倒在地的安图达跟前,弯下腰去。
安图达朝自己胸口努努嘴:“喏,钱袋子就在这儿!我没力气掏了,你自己动手拿!”他声音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李图答应一声“好嘞!”,很实诚地伸出手,准备往安图达怀里摸索。
就在他低头俯身的刹那——
安图达眼中凶光如实质般爆射!脸上狞笑瞬间扭曲!竖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陡然凝聚起刺目的金光,如同两根烧红的烙铁,撕裂空气发出“嗤嗤”锐响!修罗绝学“点金指”发动!目标直取李图双眼!距离不过半尺,快逾闪电!便是仙阶强者也绝难闪避!眼看下一秒就要血花四溅、双目爆裂!
然而!
就在“点金指”那足以洞穿金石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李图睫毛的千钧一发之际——
李图仿佛只是手腕极其自然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提了一下!
动作朴实的如同给死猪刮毛前习惯性地调整刀锋角度!
唰!
一道乌沉沉、油腻腻的寒光,如同在两人之间凭空生长出来!那柄毫不起眼的杀猪刀,竟已稳稳当当、垂直竖立在李图的鼻梁前方!刀身不偏不倚,正正卡在安图达疾插而来的两根手指之间!
噗嗤——咔嚓!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入骨肉的闷响,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
那无坚不摧的“点金指”,连同其后的手掌,竟如同豆腐般被黝黑的刀锋从中劈开!从指缝一路势如破竹,直至手腕!生生将安图达的右手掌一剖为二!猩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嗷——!!!!”
安图达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剧痛瞬间淹没了他!
李图低头看着自己刀上淋漓的鲜血和安图达被劈开的手掌,顿时慌了神,一脸不知所措:“哎!哎!这……这……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啊!”他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一片衣襟,笨手笨脚地试图去包裹安图达那恐怖的伤口,嘴里语无伦次地解释:
“可……可你也不吭一声,就这么‘唰’地一下把手伸过来了!吓……吓我一大跳!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哆嗦,刀子……刀子就自己摆在那儿了!真的!我杀猪的时候老……老遇到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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