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上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像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两人的心更加紧密地系在一起。距离出发前往苏黎世的日子越来越近，生活被各种行前准备填满，忙碌中却洋溢着对未来的共同憧憬。
签证顺利获批，公寓办理了短租，诊所和画廊的工作也做了妥善的交接安排。剩下的，便是与这座城市、与挚友亲朋们，做一次短暂而温暖的告别。
苏苏和老陈自然是头号“闹腾”对象。践行宴就定在苏苏家，美其名曰“自家地盘，方便撒欢”。当沈聿怀和温念初提着伴手礼敲门时，开门迎接他们的是系着卡通围裙、举着锅铲的苏苏，和正在跟一串彩灯“搏斗”、弄得满头彩条的老陈。
“快来快来！就等你们了！”苏苏一把将温念初拉进去，眼睛立刻瞄到了她左手上的戒指，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哇哦！这戒指！也太好看了吧！定制的？快给我仔细瞧瞧！”
温念初红着脸，由着苏苏拉着她的手啧啧称奇。沈聿怀则被老陈塞了一杯果汁，拉去评判他刚挂好的、闪烁着“Bon Voyage”（一路顺风）字样的彩灯是否足够有“艺术感”。
小小的公寓里瞬间充满了烟火气与笑闹声。餐桌上摆满了苏苏和老陈合力捣鼓出的、卖相或许一般但诚意满满的家常菜。四人围坐，苏苏率先举杯：
“首先，为我们念念即将征服阿尔卑斯山，拍出惊世骇俗的大片，干杯！”
“其次，为我们沈医生即将在苏黎世大放异彩，推动人类心理学进步，干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苏苏声音拔高，眼眶微微发红，“为你们这两个家伙，一定要在那边甜甜蜜蜜，好好照顾彼此，半年后全须全尾地给我回来！干杯！”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笑语和隐约的哽咽。
席间，苏苏和老陈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从温念初第一次个展的手忙脚乱，说到沈聿怀当初在论坛上“英雄救美”的冷峻风采。沈聿怀话依旧不多，但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偶尔在老陈过于夸张的描述出现事实偏差时，会严谨地低声纠正一句，引来苏苏更大的笑声和“学霸就是较真”的调侃。
温念初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看着身边这个在好友面前也逐渐放松、甚至能接上一两句玩笑的沈聿怀，心里被暖意填得满满的。这就是她的世界，有吵吵闹闹却真心实意的朋友，有沉稳内敛却将她视若珍宝的爱人。
饭后，老陈搬出他珍藏的投影仪，非要播放他偷偷整理的“温念初成长（黑历史）影像集”，从她大学时参加摄影社的青涩作品，到第一次野外拍摄摔得满身泥的狼狈样子，引得温念初尖叫着要去抢遥控器，沈聿怀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底满是纵容的笑意。
最后，画面定格在不久前“城市温度”个展上，温念初在聚光灯下从容致辞，目光穿过人群与沈聿怀对视的瞬间。照片里，她光芒万丈，他深情专注。
房间里安静下来。
苏苏吸了吸鼻子，用力拍着温念初的肩膀：“我们家念念，是真的长大了，飞高了。”
老陈也感慨：“是啊，这一飞，就是阿尔卑斯山和苏黎世了。”
温念初靠进沈聿怀怀里，沈聿怀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对苏苏和老陈郑重地说：“谢谢。我们会照顾好彼此。”
简单的承诺，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离开苏苏家，夜色已深。两人没有立刻打车，而是牵着手，在熟悉又即将暂别的街道上慢慢走着。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拂着衣角。
“紧张吗？”沈聿怀侧头问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温念初想了想，诚实地点头：“有一点。毕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语言也不太通，‘探路者’的拍摄压力也大。”她顿了顿，抬头看他，眼中映着路灯的光，清澈而坚定，“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好像就没什么好怕的。”
沈聿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路灯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晕，他低头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
“我也是。”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以前，任何脱离计划、前往未知的行程，都会让我感到不安。但现在，”他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指尖的星光在夜色中微闪，“带着你，就像是带着我的整个坐标系。去哪里，都是归途。”
这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弦。温念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水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缠绵的吻。
“嗯，”她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呢喃，“我们一起。”
回到公寓，最后的行李整理工作提上日程。温念初蹲在地上，对着两个大行李箱发愁，纠结着是该多带几件保暖衣物还是多塞几个镜头。
沈聿怀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拿起她列得密密麻麻的清单，仔细看了看。然后，他拿起笔，利落地划掉了几样重复或非必要的物品，又在旁边添上了几样她忽略的、比如转换插头、常用药品和他查到的苏黎世当地可能会用到的生活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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