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敢接,你敢不敢放手让老子干?你敢不敢承担责任?
“什么?!”闻听此言,杨光即便老谋深算也不禁心神一震,反而是自己的师爷忍不住霍然站起身子露了相。
“汝可知,你代表的是民卫军,军中无戏言!”杨光的声音有些低沉威严,可脑海中的思绪却突然有些乱,很久很久了,还没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子能够让他内心如此起伏波澜。
“下官敢说,就敢做,大人,咱隆武朝有本事比下官强的人如过江之鲫,但不是下官看轻了他们,他们今日此情此景,敢于对大人如此承诺包揽麽?”
这一番话也只敢在独自面对杨光的时候才能说,如果是人头涌涌开会的司衙里,估计庄峤就是乐呵呵的傻笑看热闹。
庄峤说完,躬身深深施了一礼也不再多言语,只让屋子里剩下寂静。
好一个狂妄小子,不过,某家喜欢!哪个上官不喜欢敢干事有担当的属下,就算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只要他还能用,就没人会想着去整他。
杨光此刻似乎有些明了,难怪平州民卫军如此出色的原因,不是庄峤太能干,实在是这小子锋芒毕露胆大包天,但凡能做的事情,都敢先干了再说,强行给平州民卫军闯了一条生路出来,初生牛犊不惧虎啊。
如若朝廷里多出几个庄峤萧干这样的民卫军主官,湖州宾州何至于叛乱,也根本就不会浮现狼烟。
可现实却是,湖州宾州糜烂,连永州的民卫军也为之躁动不休,朝廷震怒是震怒了,但烂摊子必须得有人收拾,提说起这个事情,杨光就想到了满朝噤声的场景,估计也是刺痛了皇帝,所以杨光临行前,这事成了裕皇陛下召集他相托的第一大事。
庄峤说得没错啊,现在隆武朝的风气,勇于担责做事的人太少了,喜欢钻营的人多了,功劳人人抢,做事就处处推,聪明人实在是过剩,干事的不是被排挤就是被找茬,难怪朝堂越来越烂。
上一任布政使罗沁是离开平州了,杨光这种接任的老油条,自然明白权力真空期内,自己贸然进来施政的难处,所以才故意把这个超大的难题抛出来,来试试平州司衙的反应,结果那些人果然没有一个出声反对,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自己发出的征询,就这么直愣愣传递到了民卫军手里,最后反而引来了庄峤这样的小虾米出来抗争。
悲哀啊,实在是悲哀,也让人有些憋气,他娘滴的一群尸位素餐的縗虫,竟然没有一个民卫军的小屁孩有胆气。
半响,杨光从思绪中恢复过来,言语间反而比方才温和得多,“你且去驿馆休息,明日间与本司一起去崇武。”
等到庄峤去了驿馆,杨光才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询问自己的师爷,“许嗣,汝以为这小子如何?”
许师爷胀红了脸,方才自己心神失守有些失态了,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一个小年轻面前着了相,这有些丢人啊。
“东翁,这小子狂是够狂了,就是不知是否真有本事收拾,这一回三州民卫军的烂摊子,可不比他们上一回啊!五万多人,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叛乱事件啊。”
湖州宾州叛乱,事后清算时,砍掉脑袋的不止是叛乱份子,两个州府的上下官员,被集体惩治了一百三十多号,其中掉脑袋的就有四十多个,剩下的基本都是流放充军,只让朝廷里一众官员噤若寒蝉,这一下肯出头的似乎更少了。
“呵呵,老许啊,你还是轻看来这个小子,你没听出他话里话外,都是想先把老夫架起来火烤麽?”杨光笑言道,转而语气铿锵,“哼,这个滑头小子,能力是足够的,就是鬼心思太重,老夫这回说不得要给他点敲打才是。”
“那东翁的意思?”许师爷有些纳闷,既然这么能干的小子,干嘛不优待一下变成自己心腹,当然这话是没法出口的,放在心里就好。
杨光似乎看穿了许师爷的心思,直接点破道,“别起那些心思,老夫看人没错的,这种头角峥嵘之辈,用得好是天大的助力,用不好就是天大的祸患,别想着小恩小惠能收买这种家伙。”
果然,混得高的人,眼光视角确实非同一般,通过一番浅显的交流,就把庄峤的性子都测算出来了,的确厉害。
“不过,要老夫撑头承担,那么小子的投名状是少不了的,明日就把他扔给平州司衙,且看他如何应对。”
“东翁这是要.....?”许嗣有些想不通杨光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杨光颇有些开怀促狭,“明日就给那小子升个官,我看这平州司衙提典一职空缺,正好赶鸭子上架,他不是想规划民卫军的土地,也想捞商财?这个职位简直就是量身定做,还不大不小。”
许嗣擦了擦额头的汗,自家老爷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这那叫赶鸭子上架,这分明就是把这小子弄成众矢之的,等他成了靶子后,处处受到制掣之下,只要自家老爷再出手捞他,管保以后再狂也得套根绳子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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