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对一个团队而言,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庄峤知道答案只有两个字,人才!
隆武的人才,估计是这个世界里配置最多的国度,可令人奇怪的也是这一点,这个人才储备最多的国度,偏偏混得最差,搞得风雨飘摇处处窟窿!
前世里华夏人说得最多也是那句,种花家的人单独就是一条龙,聚成一堆就成沙子!
这个比喻很形象说明了,聪明人聚集多了的好处和坏处,其实同样明显;好在种花家出了一位千年难遇的伟人,将这个民族从苦难深渊里拉扯出来,走上了复兴的正确道路。
伟人真正厉害之处,就是能让一群志同道合的先驱,为了一个正确的目标,排除万难后顺利完成任务!
庄峤自问是难望伟人项背的,他也只是竭力想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而已!目前取得一些小成就,距离真正目标完成任重道远!
要达到这样一个目标,单靠个人能力终究是镜花水月,所以有着相同理想目标的伙伴,就是庄峤内心里最珍贵的东西!
田忠是那种传统的士人,会为了维护传统秩序而奋斗努力;郑林是个异类,想打破一切重新来过;萧干伴随着认知增长,以及庄峤的潜移默化,已经知道这个朝廷的短板,也想努力做出改变;唯有程俊先前让庄峤有些看不通透!
华夫子的状况不说庄峤也明白,他那种老牌士人,即便隆武朝廷再烂对他伤害再深,他也有难以割舍的感情,帮助民卫军发展尽心尽力,与其说是在发泄怨气,实则也是想在这里看到一条拯救隆武的道路。
戴鲲其实跟华老头类似的,他对隆武朝廷的情感应该更为复杂,属于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纠结心理,既希望庄峤能够闯出一条路子拯救天下,又不想他在这个过程中伤害了隆武的根基!
只有程俊,庄峤知道这个家伙胸有锦绣,只是缺乏发挥的舞台而已;可也越是这种人,庄峤面对起来也更加谨慎,先抛开信任不谈,实则是避免理念差异下,以后彼此走上歧途敌对那就不好玩了!
这就好比三国演义里,最初郭嘉是要投靠袁绍的,可惜郭嘉看穿了袁绍的聚人不能用,好谋无断的天生性格缺陷,最终选择转投了曹操。
如果说庄峤先前给足了程俊时间,让他考察自己和民卫军,那么现在,程俊的答案也是对庄峤进行着某种准确的回应信息。
不过最让庄峤称道的是,程俊这家伙做事确实很稳妥,他提出的方案基本都是滴水不漏,很难让人找到反驳的漏洞。
这就是一个顶级谋士的底蕴,难怪李元虎手下一帮子流民,都能很快被他整合成一支强军,搞得环州处处烽烟难以招架。
“参军可是对程某的建议有疑虑之处?!”程俊有些讶然,只看到庄峤有些惊讶和佩服之色,却全然不知他脑海里已经百转千回。
“不,先生之策让庄峤倍感钦服!今天很开心,走,跟我一起去喝杯酒!”说完了正事,庄峤心情好得很,马上拉着他一起来到了戴鲲之前修建的荷亭。
荷亭距离他们的居所不远,亲卫们摆上了酒菜便退到一边,此时微风习习,天色虽有些微暗,但也不影响他们欣赏周围景致。
“戴先生为民卫军留下了很多东西,但我们却没法给予他更多的回报!”庄峤指着这个荷亭,以及远处的江堤大桥,口吻间有些歉然,对戴鲲他是非常不舍和敬服,那个中年男人有着足够的人格魅力和能力,跟他相处自然舒心。
程俊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般点头道,“戴侍郎身份特殊,终归是不可能长久留在民卫军里;民卫军这个池塘现在太小,确实容不下太多的大鱼!不过我相信参军肯定不会局限于此!”
庄峤闻言哑然一笑,也不出声下,给两人斟满了酒后才出言,“其实我和将主,最初根本没有过多的志向,只是想着能让手下这帮人能够吃饱饭,活出个人样子而已!谁曾想事情累积推动反复,最终成了现在这般局面,民卫军发展到此间,实则已经是到了某个瓶颈阶段,不知程兄如何看待民卫军之未来?”
程俊眸子一缩,面上立时有些郑重,沉吟了片刻后才回答,“俊虽初来乍到,可也有一段时间在藏书楼研究,参军对民卫军焕发新生可谓居功至伟,只是俊实不知参军之志如何啊?!”
好吧,这家伙也是如同郑林一般,想考校一下庄峤的未来志向吧?!
“程先生,其实先前也有一个人如此问过庄峤!”庄峤淡然一笑,端起酒杯随后缓缓站起身,对着已经灯火遍野生机勃勃的黄滩镇和平江口说道,“庄峤当初也只是回答了四个字而已!”
程俊神色一怔,好奇追问道,“愿闻其详?”
“庄峤唯愿这隆武天下,能够如同民卫军这里一般,天下大同而已!”
“天下大同,天下大同!”程俊有些失声,连续念了两遍,眼神里逐渐亮出些灿烂的神采,“哈哈,好一个天下大同啊!参军好一个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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