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峤快步来到了凝霜居住的厢房,只见门口两个小丫鬟也是一脸惶然之色,眼圈有些发红。
庄峤吩咐她们暂时退下,自己敲响了凝霜的房门。
听到了是庄峤到来,凝霜也没有继续紧闭自己,缓慢打开了房门,庄峤只看到了一个似乎瞬间憔悴的小妮,面色有些惨白,圆圆的眼睛上挂着泪珠,眼眶也是红了一圈,跟以往恬静微笑的姑娘判若两人。
“出了什么事?”庄峤轻声询问,这几句话,仿佛勾起了她无尽的悲哀,一下子扑进了庄峤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娘没了,姐姐也生死不知!”凝霜悲泣道,声音抽动着有些发梗。
庄峤心中猛地顿住了,倒不是因为凝霜软玉温香的身躯,而是这个信息太过震惊而已,红玉和南安王妃都没了麽?
难怪这小妮已然一副崩溃的模样,换个人也是该这般境况才对吧?凝霜在这世上的亲人,除了母亲就是姐姐,至于她那帮子父兄,说难听点,有与没有都基本没啥分别。
“别哭,先别哭,快把信函给我看看。”庄峤替她轻轻擦拭一下泪珠,转而让她拿出信函观阅。
凝霜和红玉的母亲,福安王妃,竟然被武金文赐死了!罪名竟然是祸乱宫闱!?这可太搞笑了,南安皇帝苑修渔那般胡搞瞎搞的,都没有祸乱宫闱的罪名,反而让一个老实本分的王妃背负如此恶名,真真是岂有此理。
这南安确实该亡国了,苑修渔连自己老婆女儿都保不住,武金文这番作为,不就是明着因为红玉拒婚之事恼羞成怒,将福安王妃迁怒之下才有的恶劣行径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只是这般罪过让一个女人全然背负,苑修渔身为南安皇帝,居然连点反抗和斥责都没有,反而发函让红玉和凝霜尽快回归,这就让庄峤看了也有些火冒三丈。
第二封信却是红玉身边的侍卫发出,红玉在南安遭遇了伏击,武金文和武金华眼见红玉不肯就范,也是动了杀心下死手,遍布眼线下,红玉不慎在一个渔村遭遇了伏击之事,幸而被民卫军安排的高手救下,此刻退往一处孤岛上暂时躲避。
庄峤看得有些揪心了,红玉可是民卫军之后进入南安的旗帜啊,其实凝霜也是个名头,但她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民心归向上,天然比红玉不知弱了多少!
该死的武家兄弟,他们这次的仓促出手,全盘打乱自己的规划了啊!
原本的意思是让红玉先在南安怂恿民意,而后才是扯皮纠纷,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威慑对峙,这才有出兵的理由和借口,可现在武家兄弟直接下死手,这就让庄峤非常恼火了。
“十一,将南安的福安王妃遭遇之事,交给大庄驸马,让他刊文撰写,明日向整个宏梁宣告展示。”庄峤沉吟一下,而后就是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金兄,劳烦你跑一趟,去把李敬之叫过来。”
眼看着二人急匆匆离开,庄峤又回头望着凝霜,“你这里可是有着南安的公主金册和仪仗吧?”
凝霜抑制住悲伤连连点头,她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这个公主可是寒气得紧啊,虽然被南安皇室承认,可架不住苑修渔生殖能力强悍,几十个子女里,能否记得凝霜都是未知!
“凝霜,现在需要你做出个决定了!”庄峤有些迟疑,因为接下来的话语,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而言,实在有些残忍和沉重,“你愿意去隆武太后那里,跪请隆武出兵解救南安之事麽?”
凝霜瞪大了眼,心中似乎被一团混乱纠葛,她可不是那些傻白甜啊,庄峤这话可是明白告知了,如果自己下跪请求隆武出兵,而且是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去干了这事,于南安而言,就有着出卖国家主权的象征了。
以前红玉跟她和庄峤的谈判,凝霜即便从未发表过意见,可是姐姐的态度就很坚决,跟庄峤合作可以,即便换取庄峤的民卫军出兵都行,最多就是付出不菲的代价。
可现在不同了啊,庄峤这话里的意思变了味道,要把这个事情提升到国家之间,就由不得她迟疑发怔了。
凝霜深知自己的父兄在南安是个什么样子,也知道了南安的境况,更是明白姐姐一生的追求,但现在,母亲没了,姐姐也是生死未卜,这世上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难道真要自己走出庄峤所言及的那一步麽?
庄峤也没有逼迫她贸然做出选择,只是静静的等待,凝霜面上一时惨白,一时又是绯红,而后闭眼沉思片刻后,这才跟庄峤回答,“公爷,我答应你,只是凝霜也有个要求。”
庄峤心头一松,转而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凝霜知道,如果此番按照公爷的吩咐处置此事,凝霜定然会被南安上下唾骂,即便姐姐估计到时候也可能会不认凝霜这个妹妹了!”凝霜说完,脸上的雪白之色更是增添了几分,“所以,公爷你得给凝霜保证啊,即使隆武出兵,也不能占据南安,当然,南安肯定会付出代价,公爷应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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