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总政宣传部，李老办公室。
老书记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军装便服，正对着办公桌后的李老汇报工作，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好兴情。
“这小子踏实能干！过去美利坚就开始筹备合拍电影项目的事。”
李老扶了扶老花镜，正仔细审阅着从海外寄回的合同文件。
200万美元投资占股40%，不仅能借助哥伦比亚的制片团队与资源，还能通过他们的发行网络面向全球市场，最终参与票房分账...挣外汇。
这门生意，怎么看都划算。
过了一会儿，李老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人是没问题，不过……踏实这个词和他可不搭边！”
老书记愣了一下，随即好奇地问道：
“又在对岸搞出什么幺蛾子？”
李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笑道：
“你没看剧本？里面的故事映射的就是他的情况！”
老书记想拿剧本看一看，但想到上面全是英文，随即不解道：
“剧本是花5千美元买小说版权改编的项目，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陈啊！”
李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和，“这就是你们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小子出国后，彻底没了约束。住海景别墅、开敞篷汽车，这不全是内涵上剧本的精神内核？”
"什么？"
老书记顿时急了，“没坚守住信念，让资本主义腐蚀拉拢了？”
李老摆摆手，"你呀！忘了他去年在海外出版的小说了？"
“一部小说就能挣到别墅、车的钱？”老书记难以置信。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在他印象里，国内写书是份清苦差事，有些人甚至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跟巨额财富似乎挂不上钩。
李老看着这位老伙计是转不过弯来的，他声音压低了些，却字字清晰：
“据我们了解，他在那边买一套别墅，是全款。差不多……这个数。一辆敞篷汽车，加起来……。”
李老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老书记眼睛瞪得更大了，下意识地猜测：
“一……一百万？”
李老缓缓补充两个字：“美元。”
“嗡”的一声，老书记感觉脑子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一片空白。
一百万美元！
按照国内黑市现在的汇率，那就是将近八百万人民币！
他老人家在国内的工资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什么时候听过这样轻飘飘就花出去的天文数字？
“这……这臭小子！”
老书记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痛心疾首和一股子被“欺骗”了的憋屈：
“我……我这儿还打报告，想着他们小两口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开销大，想着怎么给他们再提高点出国补贴，生怕他们受了委屈！”
“好家伙！他倒好！他……他这过的这是什么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我这报告……我这不是瞎操心吗我！”
一股火气顶在喉咙口，噎得他老人家半天顺不过气来。
……
俄亥俄州，感化院。
一座早已废弃的监狱以其厚重的石墙、冰冷的铁栏和压抑的氛围，完美复现了故事里监狱的样貌。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霉味以及一种无形的时间沉淀下来的沉重感。
监狱室内牢房中间，张华站在监视器后。
身上套着一件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深色羽绒服。
俄亥俄州2月份的天气较为寒冷，只能拍摄能够供暖的室内场景。
他目光沉静地扫过正在布设轨道和机位的摄制团队，最后落在了摄影指导罗杰·狄金斯身上。
“罗杰！”
张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石壁间显得有些清冷，
“我需要更多‘禁锢’的感觉，不仅仅是这些铁栏。”
罗杰·狄金斯调整着测光表，抬头看向他，等待下文。
这个东方导演在拍摄有些经验，他已经习惯性先听听意见。
张华指了指场地角落、长着苔藓的墙面：“光线，整体基调再冷一些。我希望画面是低饱和度的，压抑……对压抑。即使是阳光照进来，也不要温暖，而要成为一种…遥远的、可望不可即的希望象征，甚至是另一种形式的残酷。”
不远处，已经化好妆、穿着蓝色囚服的摩根·弗里曼正坐在一个充当临时休息处的木箱上。
手里捧着剧本，目光却饶有兴致地投向了导演和摄影指导的方向。
他看着那个年轻的东方导演用流利但偶尔会斟酌词句的英语，试图向那位以技术着称的英国摄影师传达拍摄要求。
狗屎的温暖。
狗屎的希望象征？
真的能听的懂？
摩根·弗里曼的担忧不无道理，在好莱坞的工业体系里，导演通常会更直接地提出技术需求，而非如此抽象的词语描绘。
然而，被弗里曼暗暗担心的罗杰·狄金斯，在听完张华那番有些“玄乎”的阐述后，并没有露出任何困惑或不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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