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的忙音还在耳边响着,苏晚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窗外,布达佩斯的夜景流光溢彩,却在她眼中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隔膜。刚才街角那电光火石的袭击,摩托引擎的咆哮,轮胎摩擦的尖叫,还有那个安保人员用身体挡在前面的决绝……一切都在提醒她,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猎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转头对身边还在微微发抖的林薇说:“薇薇,没事了,我们安全了。”声音尽量放得平稳。
林薇抬起苍白的脸,嘴唇还在哆嗦:“他们……他们是冲着资料来的?他们怎么知道……”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晚打断她,目光扫过车前座两个沉默却气场强悍的安保,“我们先回公寓,听叶憬然的安排。”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但车内的气氛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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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叶憬然书房。
那部加密通讯器里传来冷静的汇报:“目标已安全上车,正在返回公寓。袭击者车辆在第七区失去追踪,对方有很强的反追踪能力。初步判断是职业掮客,不是V家族圈养的人,手法更……街头。”
叶憬然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屏幕上不再是复杂的商业图表,而是布达佩斯的城市网格图,几个红色的标记点闪烁不定,代表着刚刚袭击发生的位置和逃脱路线。他的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近乎实质的黑色风暴。
他们竟然敢在街上直接动手!目标明确,就是那些研究资料!这意味着V家族已经狗急跳墙,或者说,他们感知到了巨大的威胁,不惜用最直接、最肮脏的手段也要掐灭任何可能暴露他们秘密的火星。
他拿起另一部内部通讯器,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
“通知所有点位,警戒等级提到最高。对方已经亮了刀子,我们也不用再藏着掖着。”
“启动‘清道夫’二级权限。目标:所有与V家族在布达佩斯的灰色产业链条——地下钱庄、走私线路、他们控制的安保公司违规记录。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看到这些地方鸡飞狗跳。”
“给警方匿名送去几份‘大礼’,重点关照V家族参股的几家夜总会和运输公司,走私、偷税、消防隐患,有什么送什么,把事情闹大。”
“还有,把我们之前查到的、V家族在自然保护区非法钻探的证据副本,‘不小心’漏一份给最大的环保NGO和几家对立媒体的记者。”
一条条指令清晰、冰冷、高效地发出。这不是防御,这是进攻!是毫不留情的全面反击!你要动我的人,我就掀了你的棋盘!你要在阴影里玩脏的,我就把阴影都照得亮堂堂!
他要让埃莱梅尔·V那老东西焦头烂额,让他手下的人疲于奔命,让他所有的肮脏勾当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他还怎么有精力派人来抢几张纸!
“叶总,”Arthur的声音从加密线路传来,带着一丝迟疑,“这样全面开火,会不会逼得他们……”
“我就是要逼他。”叶憬然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逼他犯错,逼他露出更多的破绽。躲在乌龟壳里太难打,得把他敲出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脚下这座城市。夜色深沉,仿佛蕴藏着无数噬人的野兽。
但他才是真正的猎手。
动了他在意的人,就要有承受雷霆之怒的觉悟。
反击的序幕,由他亲手拉开。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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