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同,认同……毕竟相对于智慧树的魅力,我认为生命树的魅力对于人更大……智慧在面对死亡的来临时同样弱不经风,瞬间就有化为虚无的危险……因此死亡才是对于人的一个真正的最大的考验……”林震雄说道。
“是的,必得经历过死荫的幽谷,才能明白生存的价值意义,死亡否定了一切的语言,否定了一切的得意,否定了一切的自我荣耀,虚荣和虚名,否定了一切盘算,否定了一切纠结和煎熬,否定了我现在正站在这里的说话,思考……”佩洁说道。
“问题是当人在去经历死荫的幽谷的同时也就失去了再返人间来明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的机会和可能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已经与此刻在世的人生价值与意义不相干了……因此所谓必得经历过死荫的幽谷才能明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我认为于此在的现实生存并无切实的指导和借鉴作用……倒是一种濒死的体验与感觉或许还可以给人提供一点明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的机会……然而也不尽然……”林震雄说道。
“你说的或许符合真相,然而我想表达的是,在死亡面前,一切现世的东西都将变得不再有意义……因此只要抓住这点,面对这点,其实很多所谓的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也就自然浮现出来了……我们只需要面对这点,面对上帝,不断地反省,纠错,其它的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抛却……”佩洁说道。
“然而这只是你个人的理解与选择,并不见得大家都会来这样配合与选择,不少人其实还很忌讳谈论和涉及到死亡这些话题……他们要的只是现世生存的各种本能欲望与欲求的满足……那怕那有些冷酷,魔恶……要说配合,兴许他们更愿意配合的是这些东西……”林震雄说道。
“是的,他们更愿意俯伏在恶魔的脚下,对它顶礼膜拜,甘于被奴,乐于被役,喜于被囚,悦于被禁……不知不觉的配合,乃是我们的软弱……我们借此似乎想逃避存在的恐怖真相……似乎一旦自己被关进这集体的笼子以后就从此永远与存在真相的恐怖绝缘了……然而这实在只是一种太过一厢情愿的愿望与期待……因为被关进集体笼子里的生活与现象,本身就是一种存在的恐怖和不幸……存在真恐怖啊,存在也真美好啊……要是存在只有美好没有恐怖那该多好啊,然而这兴许就是上帝的预设,我们能够回避和不接受吗?显然不能……当我们紧紧抓住死亡与上帝这两点时,很多事情摆在它们面前都变得无足重轻,甚至毫无意义,因此我们就可以去思考,究竟什么对我们才是对我们于此在的存在中最重要的……?我们该真正去抓住些什么……?是的,死亡否定了我在这里的言说,因此一切的自我盘算,又算什么……?倒不如随着上帝这预设走向更远的地方……存在的恐怖与存在的美好的混合就是存在的真实面貌,正如神魔的混合就是人性的真实面貌一样。当人性中的神性面天使面闪现出来时体现的就是存在的美好,当人性中魔性面邪恶面闪现出来时体现的就是存在的恐怖。神魔混合就是人性的事实,而且这一点除了上帝,人自己是无法根除的,即便信仰了上帝也是如此。因此信仰上帝所起到的不是根除人性的魔性与邪恶的作用,而仅仅只是防范而已……内外两个向度的防范,内在就是面对上帝的逼视的一种自我明晰和自我律束,外在就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下所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公平竞争及由此形成的相互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彼此约束……这体现的就是观念在前,对象在后的特点。正因为有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一先行存在的观念,才会产生出对人与人之间等级差距的否定。倘若没有这一观念的先行存在,则人与人之间的产生等级差距就必然会发生……等级差距一旦形成和明确,就意味着特权甚至绝对的权力会相应地出现,而一旦等级高者拥有了不受制衡的特权和绝对权力,则势必会催化和催生其性中的魔性和邪恶一面……缺少有效监督约束制衡的环境通常都会是如此,没有谁会例外,即便连信仰最为真诚虔敬的人也是如此。无论信仰到了哪个层面人都始终无法改变人不过是人,人毕竟是人的情形与事实……人不过是人即意味着人不过是天使和魔鬼结合,不过是神魔合一的混合体,因此不得不防范,不得不监督,不得不约束,不得下制衡……现在我基本可以确认,一个人的心灵如果缺乏上帝的观念,如果离开上帝的逼视,则必然会陷于等级的自傲或自卑,则必然会陷于人性贪婪的诱惑而受骗上当,则必然会腐坏与作茧自缚,则必然会酿造痛苦,不幸和悲剧……一个人内心受贪婪诱惑而产生的动摇与不坚定乃是因为他时而想起了上帝时而又遗忘了上帝……为什么会存在这种间歇性遗忘甚至长久性遗忘的情形与状况呢?乃是他的心灵关于上帝的观念还不够坚定,稳定,笃实,磬固,真诚……监督约束制衡一旦消失和出现空白,人性里的魔性与邪恶之念几乎就会瞬间闪现出来……这大概是一种必然的本能……”佩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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