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羽瞧着秦浩轩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急得嘴角起了燎泡,却也只能按捺住——这小子每日天不亮就溜去绝仙毒谷,深夜才拖着一身寒气回来,眼底的青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偏生每次被问起,都只淡笑着说“神识又凝实些了”。
确实,这十天下来,秦浩轩身上的气息都变了。白天跟着蒲汉忠学制药散时,指尖捻药粉的动作愈发稳了,从前要反复称量的药材配比,如今凭手感就能分毫不差;到了夜里,他照旧往绝仙毒谷钻,巨猿尸骸的凶戾之气像块磨刀石,将他的神识磨得愈发锋锐——前些天还需凝神片刻才能探清谷中动静,现在只消心念微动,毒谷深处哪处藏着毒虫、哪丛生着灵草,都清清楚楚映在识海,连谷口那株千年瘴气藤的根须缠了多少圈岩石,都能数得明明白白。
“你这神识,再练下去怕是要成精。”蒲汉忠看着他将最后一味药粉筛进瓷瓶,忍不住打趣,“昨夜我见你在谷口站了片刻,那只藏在尸骸眼眶里的毒蛛,是不是被你神识震碎了?”
秦浩轩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指尖摩挲着药瓶边缘,识海里仿佛还残留着毒蛛碎裂的脆响——那是昨夜神识突破的意外之喜,无需秘籍,纯粹的神识威压竟也能伤人。他算着日子,再过些时日,或许真能如预想的那般,只凭心念就能击溃强敌神魂。
夜色渐浓,秦浩轩又往绝仙毒谷去。巨猿尸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周遭的瘴气一靠近他,就像被无形的墙挡开。他站在尸骸肩头,闭上眼,神识如网般撒开,这一次,连尸骸骨髓里残存的微弱灵力流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快了。”他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十天的打磨,神识已如出鞘之剑,只待时机,便能一击封喉。
天刚蒙蒙亮,秦浩轩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在床尾投下块菱形的光斑,却没照见往常蜷在枕边的那团金色绒毛。他掀被下床时,脚边的草鞋蹭到个硬东西——是小金昨天啃剩的桃核,被啃得坑坑洼洼,倒像件精心打磨的玩物。
秦浩轩走到屋中央,目光扫过墙角的石碾子。往常这时候,小金总会蹲在碾盘上练爪功,把晒干的玉米须抓得漫天飞,可今天石碾子干干净净,连点绒毛都没留下。他摸着下巴绕了两圈,忽然瞥见门槛上沾着几根灰黑色的兽毛,不是小金那身亮闪闪的金,倒像是……大力猿猴的粗硬毛发。
“这小东西。”秦浩轩低笑出声,指尖在门框上敲了敲。前几天小金还被大力猿猴追得绕着玉米地跑,现在倒好,竟敢反过来指挥那群笨家伙了。他想起今早路过玉米地时,看见三只大力猿猴正蹲在田埂上,规规矩矩地用石桶挑水,桶沿晃出的水珠落在青苗上,四五寸高的玉米苗被润得油亮,叶尖还挂着晨露,在朝阳里泛着翡翠似的光。而小金就蹲在田垄上,爪子指着东边的低洼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活像个监工的小地主。
秦浩轩走到窗边,望着自家那片绿油油的玉米地——别家的苗刚冒出寸许,他家的却已蹿得齐膝高,叶片舒展得像展翅的蝶,显然是得了灵地的滋养。但更要紧的是小金那股子韧劲,才几天功夫,毛发光滑得像抹了油,上次见它跟大力猿猴抢石桶,竟能稳稳站住脚跟,再不是那个一推就倒的小毛团了。
“抓猴子去了?”秦浩轩挑眉笑了,指尖在窗台上划了道浅痕,“行啊,学会当老大了。”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玉米叶的清香,他仿佛能听见小金那得意的呼噜声,混着大力猿猴闷沉沉的脚步声,在田埂上敲出欢快的节奏。
秦浩轩推开门时,晨光正漫过门槛,把院子里的青石板染成暖金色。小金果然蹲在石阶上,尾巴圈成个毛茸茸的圈,见他出来,立刻蹦起来,爪子指向院里——二十头大力猿猴整齐站成两排,个个膀大腰圆,比小金高出近一米,黝黑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嚯,两天不见,你的队伍倒是扩编了。”秦浩轩挑眉,目光扫过最后五头猿猴时,却微微一怔。这五头跟前面十七头不同,额上没有驭兽符,太阳穴也无针孔,反倒脖颈和脊背有明显的淤青,脸颊更是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小金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忽然对着那五头猿猴龇了龇牙,发出几声短促的啸叫。那五头猿猴竟齐齐低下了头,虽然动作还有些不情愿,却没敢反抗。
秦浩轩这才明白——哪是什么驭兽符、驭兽丹,这分明是小金凭着一股子狠劲,硬生生从别的山头抢来的“兵”!瞧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定是打不过小金,才被收服的。
“行啊你,”秦浩轩忍不住揉了揉小金的脑袋,“现在成山大王了?”
小金仰起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邀功。阳光落在它油亮的皮毛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威风。秦浩轩望着那二十头站得笔直的大力猿猴,忽然觉得这院子热闹得有些晃眼——往后这百兽山,怕是要改姓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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