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将手插入自己胸口,硬生生扯出半块跳动着的金色矿心——那是阿石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矿心化作金色流星,精准飞入空间裂隙。当矿心与裂隙接触的瞬间,整个葬音谷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紧接着,比太阳耀眼千倍的光芒爆发开来。
幽涟最后的视野里,焚羽魔神的身躯如陶器般片片龟裂。赤焰从内部喷涌而出,却不再是暴虐的毁灭之力,而是带着奇异净化的金红色火焰。魔神完美无瑕的面容上,六只金眼一个接一个熄灭,最终定格在某种近乎解脱的神情上。
"原来......如此......"焚羽的声音不再恢宏,反而带着几分人性化的恍然,"你们......才是......"
未尽的话语被爆炸吞没。幽涟感到自己轻如羽毛般飘起,蛊毒纹路已经完全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从指尖开始的石化。她隐约看到阿焱扑向战夔,龙众的雷光屏障护住星璇,而阿默......
阿默的白瞳恢复了正常,他靠在阿石最后消失的地方,手中捧着半片赤羽状的金色结晶。
当黑暗完全降临前,幽涟的耳畔响起子秋稚嫩却庄重的吟诵:
"以血为引,归途无痕......"
然后是世界归于寂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葬音谷,仿佛连时间都在矿心爆炸的余波中凝固。幽涟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里,石化从指尖蔓延至手肘,却奇异地感受不到疼痛。她试图睁开眼,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成了奢望。
"幽涟大人......"
阿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年轻战士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有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石化中的手腕,脊骨战印的微光透过皮肤传来,暂时延缓了石化的蔓延。
"我......还活着?"幽涟的嘴唇像生了锈的铁门般艰涩开合。
"别动。"星璇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乾达婆族长的手指轻按在她脖颈动脉处,"石化停在了心脉前三寸,再妄动魔元就......"
幽涟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眼皮。仅存的右眼视野里,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种奇异的金红色光芒中。天空中的赤金云层被撕开一道横贯东西的裂口,露出魔界久违的暗紫色天穹。无数燃烧的赤羽如雪般飘落,每片羽毛在触及地面时都会迸发出最后的火光,然后化为灰白的尘埃。
她的视线向下移动,呼吸为之一窒。
焚羽魔神悬浮在战场中央,完美无瑕的身躯如同被无形之手击中的琉璃艺术品,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六只金眼中的光芒一个接一个熄灭,赤金长发寸寸断裂,在坠落过程中化为灰烬。最骇人的是祂胸口被盘螭神云枪贯穿的伤口——那里不再喷涌能量,而是呈现出虚无的漆黑,边缘处有细小的金红色火苗顽强跳动,如同千万只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不......可能......"
魔神的声音不再恢宏,反而带着几分人性化的困惑。祂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崩解的手臂,裂纹中透出的不是赤焰,而是纯净的金光。
"阿石......"阿默的轻语如微风拂过战场。
他坐在爆炸中心,白瞳中的金色褪去,他怀中抱着半块焦黑的矿心碎片,那上面跳动着微弱的金红色光点——是阿石残魂最后的痕迹。
仿佛回应这声呼唤,焚羽魔神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完美面容上的裂纹扩大,露出底下另一张脸——迦楼罗王鸱黎痛苦扭曲的面容!
"綦嗔......你骗......我......"
鸱黎的声音从魔神躯壳中断断续续传出,金翼王的左眼恢复清明,右眼却仍是焚羽的金色竖瞳。他的挣扎加速了魔神躯体的崩解,赤焰从内部喷涌而出,却不再是暴虐的毁灭之力,而是带着奇异净化的金红色火焰。
"原来如此......"魁予的声音突然响起,虚弱却清晰。
幽涟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天魔魁首倚着盘螭神云枪跪坐在不远处。她的灰白长发完全枯萎,皮肤如同风干的羊皮纸般贴在骨头上,唯有熔金色的瞳孔依然明亮。枪尖插在地面,周围凝结着蛛网般的血色神纹。
"焚羽从未真正苏醒......"魁予咳出一口泛着金光的血,"祂一直在利用綦嗔和鸱黎......"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魔神胸口突然炸开一团金红交织的火焰。鸱黎的残躯从火焰中坠落,迦楼罗王华贵的羽甲早已焦黑破碎,裸露的皮肤上布满赤红纹路。他跌落在焦土上时,左臂如脆弱的陶器般断裂,却没有流血——断面处是蜂窝状的赤红结晶。
"王......"
微弱的声音从战场边缘传来。几名幸存的金翼战士挣扎着爬向鸱黎,他们的羽箭早已折断,眼中跳动着复杂的光芒。其中一人戴着金翅额饰,正是曾倒戈对抗罗刹死士的迦楼罗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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