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碑的光芒尚未完全褪去,秘阁第二层的阴影里突然传来细碎的摩擦声,像是有无数东西在石缝中爬行。沈清璃率先拔剑,剑气劈开一道涌来的黑雾,赫然发现黑雾中藏着数十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为首者面容被兜帽遮掩,唯有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露在外面,指尖正缠绕着一缕缕灰黑色的雾气。
“影巫?”林墨认出对方袖口的骷髅纹章,脸色骤变,“祭司的左膀右臂,最擅长操控影子杀人!”
话音未落,影巫猛地抬起手,那些灰黑色雾气突然化作尖刺,射向三人脚下的影子。景遥下意识地后退,却见自己的影子像是活了过来,竟脱离地面直立而起,手中还握着一柄与他同款的剑,剑尖直指沈清璃的后心。
“小心!”景遥惊呼着扑过去,却被自己的影子侧身避开。影子的动作与他如出一辙,甚至预判了他的格挡轨迹,剑刃擦着沈清璃的肩头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你的影子就是你的弱点。”影巫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守契者的血脉越纯净,影子就越容易被操控——这可是祭司大人特意叮嘱的‘见面礼’。”
沈清璃忍着肩伤挥剑反击,剑气斩断了影巫操控影子的雾气,却发现更多的影子从石壁的阴影中钻出,化作持刃的傀儡,将三人围在中央。这些影子傀儡刀枪不入,唯有攻击其对应的本体才能造成伤害,但影巫的黑袍下仿佛藏着无数影子,杀退一批又来一批。
混乱中,景遥的影子再次发难,剑刃直刺沈清璃的咽喉。景遥眼睁睁看着那柄熟悉的剑逼近,脑中突然闪过阿宁吹奏骨笛的模样,几乎是本能地摸出镇魂木笛,凑到唇边。
骨笛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生涩,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亮。笛音刚起,他的影子突然剧烈颤抖,握着剑的手腕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动作明显迟滞。沈清璃抓住机会,剑气横扫,精准地劈中影巫操控影子的那只手。
“呃!”影巫痛呼一声,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暗影纹路的脸。他看着景遥手中的骨笛,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镇魂木……难怪祭司大人说要先毁掉这东西。”
景遥趁影子失控的间隙,将骨笛横在身前,笛音陡然拔高。镇魂木的光芒顺着笛音扩散,那些被操控的影子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纷纷消融,露出影巫藏在黑袍下的本体——竟是个只有上半身的残缺躯体,下半身完全由影子构成。
“守契者的觉醒……不过是笑话。”影巫拖着残躯后退,指尖凝聚起最后的暗影之力,“祭司大人根本没死,他在炎波谷等着火灵珠现世。等他拿到火灵珠,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他狂笑着将暗影之力拍向自己的影子,那些即将消散的影子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飞镖。沈清璃将景遥护在身后,以剑格挡飞镖,却没注意到一枚飞镖绕过防御,直刺景遥的眉心。
“小心!”林墨掷出测灵镜,镜面与飞镖碰撞的瞬间,影巫的身影突然僵住——飞镖上沾染的影巫精血,被镜面反射回他自己身上,正好击中他心口的暗影核心。
影巫的躯体在惨叫声中化作黑烟,消散前最后一句话带着怨毒:“预言不会错……你逃不掉的……”
黑雾散尽,秘阁第二层恢复平静,只剩下沈清璃肩头的血迹和景遥手中仍在发烫的骨笛。景遥看着地上残留的影子灰烬,影巫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心头——祭司未死,且在炎波谷等着他,而火灵珠现世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沈清璃用布条包扎好伤口,看着他凝重的神情,轻声道:“他是在动摇你的心志。影巫的话半真半假,但祭司在炎波谷设伏,恐怕是真的。”
景遥握紧骨笛,笛身的温度仿佛能驱散心底的寒意。他知道,无论祭司设下什么陷阱,炎波谷都是必须去的地方——不仅为了火灵珠,为了阿宁的牺牲,更为了守住那句“莫信预言”的承诺。
此时,通往第三层的石门突然发出“咔哒”声,门缝里透出比第二层更明亮的光,仿佛在催促他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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