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姬虽遁走,祭坛的危机却未解除。火灵珠上的黑气虽被青鸾绫压制,却像附骨之疽般反复滋生,每一次蔓延都带着剧烈的震颤,祭坛地面的裂缝已扩大到能吞下半个脚掌。更可怕的是,那些从地底涌出的浊气越来越浓,竟凝聚成一只只漆黑的利爪,疯狂抓挠着青鸾绫化作的护盾。
“咔嚓——”
一声脆响,护盾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夙缨脸色微变,指尖的青光黯淡了几分,显然维持护盾已耗尽她不少力气。景遥能感觉到,护罩外的浊气正顺着裂痕渗透进来,与他体内的墟渊力产生共鸣,让刚刚平复的痛感再次翻涌。
“撑不住了!”夙缨低喝一声,额角渗出细汗。她猛地撤回青鸾绫,长绫在空中急旋,却再也无法凝聚成完整的护盾,只能化作数道青色光带,勉强阻挡那些扑来的浊气利爪。
就在这时,火灵珠突然剧烈爆鸣,残存的黑气挣脱青光束缚,如利箭般射向景遥心口——那里不仅是清璃灵识的藏身之处,更是他神裔力与墟渊力交汇的弱点。
“小心!”夙缨惊呼,想挡在他身前,却被几只浊气利爪缠住,青鸾绫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景遥眼睁睁看着那道黑气袭来,体内的两种力量再次失控冲撞,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没有。他甚至能听到清璃灵识的惊惶呜咽,那道维系两人的魂契之线,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
“嗡——”
千钧一发之际,夙缨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色神芒。那光芒不同于景遥的神裔力,也不同于地脉火种的暖意,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如旭日破云般瞬间笼罩整个祭坛。
景遥愕然望去,只见夙缨的白衣被金芒染成耀眼的银白色,原本垂落的青丝无风自动,额间竟缓缓浮现出一枚复杂的印记——那是神裔一族特有的守护纹章,形似展翅的鸾鸟,此刻正散发着柔和却不容侵犯的光晕。
“这是……神裔印记?”景遥失声,他从未在夙缨身上感受到如此纯粹的神裔气息,更别说这枚只在古籍中见过的守护纹章。
那些扑向她的浊气利爪在金芒中瞬间消融,连火灵珠射出的黑气也被金光挡在半空中,寸寸消散。墨姬残留的浊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在金芒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迅速退回到地底裂缝中。
“怎么可能……”远处尚未完全散去的墨姬残念传来惊怒的低语,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芒震慑。
夙缨没有理会周遭的异动,她一步跨到景遥面前,指尖带着金芒按向他的心口。那股温暖的力量瞬间涌入他体内,比青鸾绫的守护更加强大,竟硬生生压制住了失控的墟渊力,将魂契之火也安抚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清晰的声音直接传入景遥的脑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以灵识相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吾乃神裔守护者,奉你母亲神谕,自诞生起便以守护你为唯一使命。”
景遥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夙缨。她额间的守护纹章仍在闪烁,金芒中的侧脸褪去了平日的温和,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
“你……”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守护灵?母亲的神谕?难道夙缨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出现在他身边的旅人?
夙缨收回按在他心口的手,金芒渐渐收敛,额间的印记也随之隐去,可她眼底的威严尚未完全褪去。她看着景遥震惊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多了几分沉重:“有些事,本想等你再强大些再告诉你……但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祭坛的震颤渐渐平息,浊气退回地底,焚灵火也收敛了凶性,只剩下火灵珠悬在半空,红光虽仍虚弱,却已彻底摆脱了黑气的纠缠。
景遥望着夙缨,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为何她总能在危急时刻救下自己,为何她的青鸾绫能克制墟渊——她根本不是普通的同行者,而是母亲早已为他安排好的守护者。
只是,这位守护灵身上,似乎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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