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调查小队在天界与酆都交界的驿站暂歇。沈清璃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白天处理浊气时残留的疲惫尚未消散,闭眼后没多久,意识便坠入了沉沉的黑暗。
朦胧间,她忽然感到一阵微凉的水汽萦绕周身,睁眼时,已不在驿站的房间里。眼前是一座通体由青玉石砌成的祭坛,祭坛四周环绕着潺潺流水,水面倒映着漫天星辰,竟比天界的星河还要璀璨。祭坛中央立着一根盘龙石柱,柱身上刻满了水系符文,符文泛着淡淡的蓝光,与她体内偶尔躁动的力量隐隐呼应——这里,分明是一座水神祭坛。
“阿璃。”
一道温和的男声自身后传来,沈清璃猛地转身,便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祭坛台阶下。他身姿挺拔,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可无论沈清璃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侧脸的轮廓——眉骨的弧度、下颌的线条,竟与景遥有几分相似。
男子缓步走上祭坛,手中托着一枚水滴状的玉佩,玉佩的形状、光泽,与她白日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在她面前站定,指尖轻轻捏住玉佩的链子,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此为定情之物。”男子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他抬手将玉佩轻轻系在沈清璃颈间,冰凉的玉坠贴着肌肤,瞬间传来一股熟悉的温热,“戴上它,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沈清璃想开口询问他的身份,想问这玉佩的来历,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抬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水神祭坛、流水、星辰,都像被打碎的镜子般支离破碎。
“等等!”沈清璃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下一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驿站的烛火还亮着微弱的光,窗外传来夜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刚才的梦境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片刻之前——水神祭坛的蓝光、男子温和的声音、颈间玉佩的触感,还有那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颈间,那里空空如也,没有玉佩,只有一片冰凉的肌肤。可心口却传来一阵隐隐的隐痛,不是外伤的刺痛,而是一种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之物的钝痛,缓慢地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清璃?你怎么了?”隔壁房间的景遥似乎听到了动静,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沈清璃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连忙上前,“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沈清璃抬头看向景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侧脸上——昏黄的烛火下,景遥眉骨的弧度、下颌的线条,竟与梦中男子的侧脸渐渐重合。她心头猛地一跳,那股隐痛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我……我做了个梦。”沈清璃定了定神,声音还有些发颤,“梦到了一座水神祭坛,还有那个白衣男子。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他给我戴了一枚水滴玉佩,还说……说那是定情之物,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景遥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你还记得其他细节吗?比如他的模样?”
沈清璃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还是看不清脸,可他的侧脸……和你有点像。”她看着景遥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出心底的疑惑,“景遥,你说……那个梦,会不会和我的过去有关?还有那枚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
景遥沉默了片刻,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被褥,语气尽量平静:“或许只是浊气扰乱心神,才让你做了这样的梦。等我们到了酆都,查清浊魂丹的事,说不定能找到答案。你现在身体还弱,别想太多,再好好睡一会儿。”
沈清璃点了点头,可心口的隐痛却始终没有消失。她躺下后,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梦中的画面——白衣男子的侧脸、颈间的玉佩、那句承诺,还有与景遥相似的轮廓,这些碎片交织在一起,让她对自己的过往、对景遥与自己的关联,愈发疑惑。
这夜,她再未入眠,只任由那些疑问在心底慢慢发酵,等待着一个揭晓真相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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