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雪季来得比往年早,鹅毛大雪连下了三日,却压不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腥腐气息。景遥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指尖刚凝聚起的灵力突然失控,黑色浊气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上,瞬间爬满半张脸颊,那双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暴戾的红芒。
“景遥!”沈清璃的声音带着急切,她飞身上前,双手按在景遥的后心,纯净的水蓝色灵力如溪流般注入他体内,与黑色浊气在经脉中剧烈碰撞。冰层在她脚下蔓延开数尺,鬓边的银饰因灵力的剧烈波动微微震颤,额角渗出的汗珠刚滑落便凝成了霜。
半炷香后,景遥体内的浊气终于被暂时压回丹田,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眼中的红芒渐渐褪去,却因脱力瘫倒在雪地里。沈清璃连忙扶他坐起,取出玉瓶倒出一粒清灵丹喂他服下,指尖轻抚过他脸颊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浊气印记,语气里满是担忧:“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浊气的异动一次比一次猛烈。”
景遥闭目调息片刻,睁开眼时,眸中仍残留着后怕。他抬手握住沈清璃微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稍稍安定:“方才暴走时,我仿佛听到无数嘶吼声,像是从墟渊深处传来的,它们在召唤我体内的墟渊契。”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雷般的轰鸣,昆仑墟西侧的山峰竟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塌陷,黑色浊气如黑龙般从裂缝中冲天而起,遮蔽了半边天空。沈清璃脸色骤变,她取出水镜法器,注入灵力后,镜中浮现出六界各地的景象——忘川河的河水翻涌着黑沫,孟婆亭被浊气笼罩;南荒的火山喷发时,岩浆中夹杂着粘稠的黑雾;甚至连天界的南天门,都有浊气凝结成的魔物在冲击结界。
“六界各地的墟渊同时异动,绝非偶然。”沈清璃收起水镜,声音凝重,“你体内的墟渊契与这些浊气产生了共鸣,若不查清根源,下次暴走恐怕我也压制不住。”
景遥沉默着起身,望着远处被浊气污染的天空,眉头紧锁。他自出生起便带着墟渊契,曾以为只是偶然,可如今看来,这契约背后藏着更深的秘密。他抬手抚摸胸口,那里传来微弱的悸动,仿佛与远方的浊气遥相呼应。
“清璃,”景遥转头看向沈清璃,眼神坚定,“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御了。你曾说过水神一族的古籍里记载着上古秘闻,或许能找到关于墟渊契的线索。”
沈清璃点头,她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上用上古文字记载着关于墟渊的零星记载。“古籍中提到,墟渊曾在上古时期侵袭过神界,后来被某位神只封印。但关于墟渊契的记载,却只有只言片语。”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景遥,“或许,我们需要找到更古老的传承,才能揭开这个秘密。”
就在这时,景遥体内的墟渊契再次悸动,这次却没有引发暴走,反而传来一阵清晰的意识——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仿佛在指引他前往某个地方。景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意识的方向,缓缓开口:“它在指引我,像是……在召唤我回到过去。”
沈清璃心中一动,她想起古籍中提到的一种禁忌术法:“溯魂术!古籍中说,这种术法可以让人回溯前世的记忆,或许能让你看到墟渊契的由来。”
“溯魂术?”景遥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曾听闻这种术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幻境,永世无法醒来。
“我知道这很危险,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沈清璃握住景遥的手,眼神坚定,“我会以水神本源灵力为你护法,绝不会让你出事。”
景遥看着沈清璃眼中的担忧与坚定,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他点头,语气郑重:“好,我们一起查明真相。”
此时,远处的浊气仍在蔓延,六界的危机已悄然降临。景遥与沈清璃站在昆仑墟的雪地里,望着被浊气笼罩的天空,知道他们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旅程,而这段旅程的终点,或许藏着关于墟渊、关于他们宿命的最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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