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诡异的敌人,凰后哪敢赌命呛声,运使两颗断云石撤退。
永夜皇挥出手中晶珠。撞开第一颗断云石后,晶珠与第二颗断云石相撞而碎。碎裂的晶珠射出一道血芒,快逾闪电贯穿凰后的右肩。随即,林中再响爆裂声,与一个女人的惨叫。
“啊!”化光遁逃的凰后被击落,捂着重创的右肩汗流浃背。
“千年过去,墨家传人毫无长进,只有黏着更胜以往。”永夜皇悠然步向凰后,掌中悬浮着新的血球,“你的同门都体验过的血戮,终于也轮到你品尝这滋味了。”
危急关头,六颗断云石夹击而来,分袭永夜皇死角空门。
永夜皇“喔”了一声,催动血球展开屏障,保护无我公子脆弱的肉身。他就冷冷看着,看着雁王救援凰后,然后回眸与他对望。
血色护罩渐渐消散,永夜皇扬手化去血球,感应两人消失的地方,生命波动留下的痕迹。
就在永夜皇想要追踪之际,心魔的声音自意识中传来。
——时间差不多了。不能让祂一直读取记忆。
永夜皇脚步一顿,眼中的红光退却。视野重归正常,映出青白的夜空。
“那就回去吧。”永夜皇打开通道,回头又看了一眼,“幸运的两只鸟。”
——回去之前,把伤势恢复了。
“差点忘记。”永夜皇挥了挥手,四散的血华飞向伤口,修补肉身的损伤,“这肉身,还是太脆弱。吾记得海境有一尾螭龙……”
黎明破晓,晨光微亮。
无我公子在天亮时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身在驻地之外。凶兽体贴地让他靠着石头醒来,仿佛只是借他的身体睡了一觉。
这怎么可能。
他所看到的记忆,几乎全部是杀戮,像只野兽一样吞噬。这就是永夜皇的本性,本无人性。感情是杀戮之外的意外,也是死亡之余的多余。
无我公子埋头走回驻地,心中想道:“永夜皇沉睡千年,苏醒的首要之事是夺回肉身。他的肉身已被俏如来破坏,最近的选择只有我与血戮。他两个都不选,难道也打着寄体幽灵魔刀的主意?”
同一时间,凶兽与心魔在意识中相会。二者皆非原貌,一个身藏于夜,一个化身为月。
心魔对凶兽说道:“你还是去见他了,口是心非的我。”
黑暗中睁开一双双血眸,注视着散发银辉的明月:“这是最后一次轮回。不做一个了结,执念有怨,心魔无解。”
“呵呵呵……”心魔发出清灵的笑声,连带月光似水动涟漪,“真是贴心的兽。但是这颗邪眼的力量最终便宜了谁,可想而知。”
“无所谓他的处置。我们已经不需要外力协助,是时候划清界限了。别忘了,烛龙也是生命。”
“现在划清界限还为时过早。一旦枯髓咒怨剥离,你就只有神合杀戮一途。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再沦陷于杀性,就会成为永远的凶兽,万劫不复。”
遍布意识的血瞳闭合大半,随后密密麻麻出现更多。
“那就齐头并进吧。杀戮与死亡一体,本皇没理由争先。等元邪皇一死,就是逆转天命之时。”
“……等吧。”
尚贤宫内,劫后余生的凰后贝齿紧咬,媚眼含怒:“你早就知晓,那不是永夜皇?”
雁王云淡风轻地反问:“如果那不是永夜皇,他是谁?”
“是你透露,永夜皇受伤了。”
雁王转向凰后,幽深的目光看得女人发怵:“你亲自挥毫的手笔,需要我过多证明吗?”
“你……”凰后忍气吞声,冷静地整理情报,“所以,你口中的伤者,不是这个实力莫测的永夜皇。我们真正的目标……还在山洞之内。”
“之前是,现在,难讲了。”
山洞之内,明渊凰与元邪皇侧耳聆听,直到再无动静才外出查看。一出洞,外面竟满是断肢残骸,尸横遍野。
“这些尸体,是墨家的人。”明渊凰蹲下检查尸体,“全是被掌力震爆……嗯?”
“怎样了?”元邪皇见她神情有异,也检验起尸体的死因,“这种手路并非特殊,史艳文还有那名天地不容客皆能做到。”
“不是掌力,是执念。”明渊凰神情复杂地起身,“无须制造任何伤势,仅靠意志就能侵袭经络,污染气血。这种极端的杀性,莫怪连自己都被同化,变成本能的凶兽。我早该想到的,这才是血戮的真相。”
“这些足迹……”元邪皇顺着脚印看向远方,“是追击的脚步。”
“难道凶兽替我们引走了伏兵?”明渊凰不可思议地发问,“为什么?他不该多管闲事才对。”
“或许本皇知晓原因。”元邪皇掏出那颗邪眼,“虽然经过圣气炼化,但这确实是本皇的邪眼。烛九阴这个名字,放在千年前也少有人知。还有那朵石莲……我确定,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她好像,认识我很久很久一样。”
“第一次见面之前……”
“如何?”
明渊凰猛地回神,支支吾吾地搪塞:“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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