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尸山血海中,
赤霄军生擒楚帅项渠。
剥去其染血鳞甲时,
怀中跌出玄铁密匣。
匣启刹那汞雾升腾,
裹住一方冰蚕血帛——
帛上朱砂字迹未干,
落款处却并钤两印:
楚王螭钮赤玺,
相国盘蛇金鳞!
【一:血缨锁喉(帅帐擒龙)】
函谷关的残阳,浸透了血与火,泼洒在尸骸狼藉的焦土之上,将断裂的兵器、破碎的旌旗、乃至凝固成紫黑色的血泊,都染上了一层妖异而悲怆的暗红。溃败的叛军如同被驱散的蚁群,哭嚎着、践踏着,消失在通往楚地的崎岖山道。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甜、焦肉恶臭,以及汞毒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金属甜腻气息。
赤霄军如同沉默的黑色礁石,矗立在退潮的血海中央。玄甲上布满了刀痕箭孔,浸透了敌人的血浆和自己的汗水,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他们不再追击,只是牢牢扼守着通往关内的最后一道隘口,用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片被死亡统治的战场,搜寻着漏网之鱼。
巴清立于一处被焚毁的望楼残骸之上,玄衣在带着焦糊味的晚风中猎猎作响。右臂的剧痛被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冰寒压制,唯有左掌紧握的玄铁密匣(取自叛旗)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提醒着她骊山地宫那令人心悸的轰鸣。项渠……这个楚军统帅,绝不能让他遁入楚地!函谷关的玄鸟伪旗,帅旗内藏的蟠龙御纹,都与此人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那遁入骊山的斗篷人——此人身上,或许藏着连接叛军与骊山异变的钥匙!
“掌事!西北断崖!困兽犹斗!”赤霄军统领浑身浴血,如同刚从血池中捞出的修罗,几步冲上残骸,指向关隘西北方向一处陡峭的断崖。那里,数百名身着残破楚式鳞甲的亲卫,正结成圆阵,死死护住核心一人,背靠悬崖,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被他们护在中央的将领,身形魁梧,华丽的鱼鳞甲胄上沾满血污泥泞,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披头散发,但手中那柄镶嵌宝石的楚式长剑依旧挥舞如风,正是楚帅项渠!
“死士断后,护主跳崖?”巴清眸光一凝,瞬间看穿意图。断崖之下,是奔腾咆哮的黄河支流,水流湍急,暗礁密布,跳下去九死一生,却也是一线生机。“汞雾障!焚风弩!封崖!生擒项渠!”
命令如同冰锥刺破血腥的空气。
呜——!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早已待命的赤霄军阵中,数十具特制的青铜喷筒被推出,对准断崖方向!浓稠得化不开、闪烁着银绿荧光的汞毒浓雾,如同地狱吐出的毒息,贴着地面呼啸而出,瞬间将断崖下数百丈方圆笼罩!毒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焦黑,岩石表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放!”冰冷的指令紧随而至!
嗡——!
弓弦震鸣撕裂长空!数百支燃烧着惨绿毒火的“焚风弩箭”,如同索命的流星,精准地覆盖向断崖顶部!它们并非射向人群,而是狠狠钉入断崖边缘的岩壁!轰!轰轰轰!惨绿的火球猛烈炸开!浸透毒火的碎石如同暴雨般砸落!更要命的是,爆炸震动了本就脆弱的崖壁边缘!
“啊——!” “崖要塌了!”
项渠身边的亲卫圆阵瞬间大乱!有人被毒火点燃,惨嚎着滚下山崖;有人被落石砸中,脑浆迸裂;更多的人则被那诡异的汞毒雾气笼罩,皮肤迅速溃烂,双眼翻白,发出非人的嘶嚎!圆阵瞬间崩溃!
就在这混乱的刹那!
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自混乱的军阵中暴射而出!正是巴清!她无视了砸落的碎石和弥漫的毒雾(毒雾对她似乎影响甚微),身影快如闪电,直扑被数名亲卫拼死护在身后的项渠!
“保护将军!”一名满脸血污的楚将怒吼着挥剑劈来!
巴清看也不看,左手如穿花拂柳,在剑刃及身的瞬间屈指一弹!
铛!
金铁交鸣!楚将手中长剑应声脱手!虎口崩裂!未等他反应,巴清右手(被麻布包裹的伤臂)手肘已如毒龙出洞,狠狠撞在他胸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楚将胸膛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一片亲卫!
缺口打开!
巴清身影毫不停滞,瞬间切入项渠身前!项渠双目赤红如血兽,咆哮着挺剑直刺,剑势狠辣刁钻,直取巴清咽喉!这一剑,凝聚了他困兽犹斗的疯狂与绝望!
巴清不闪不避!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咽喉的瞬间,她那包裹着麻布的右臂猛地抬起,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带着金属般僵硬的角度,悍然迎向锋利的剑刃!
噗嗤!
剑刃狠狠刺入麻布包裹的右臂!没有鲜血喷溅!只有一股粘稠的、漆黑的液体从破口处渗出!
项渠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感觉自己刺中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块包裹着毒液的朽木!就在他剑势被阻、力道用老的瞬间,巴清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五指箕张如鹰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闪电般抓向他的咽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