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似乎总是麻烦缠身,麻烦不断。
在南关待的越久,唐云愈发体谅宫万钧的不容易。
南关的黑历史,太多了。
从前朝中期数次想要推进山林导致损兵折将,到殄虏营江修一案牵连到副帅,再到如今赵王府父子二人谋反,污点缠身的南军,前朝只是斑点狗,现在都成中华五黑犬了。
看似固若金汤的城池,何尝不是风雨飘摇。
异族大军,有形有实,六大营守得住。
人心,无形无质,六大营,防不胜防。
消息已经传开了,兵部派来的人是郎中杜致微。
将军们都是混军中的,兵部也有人脉,哪能不知这杜致微是个什么来路,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如果杜致微只是一个酷吏,铁面无私,没人会怕。
问题是关于杜致微的传闻,尤其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一位副尉自缢在牢中这件事。
就连赵文骁都找上了唐云,希望暂时缓一缓各项“商业项目”,怕被杜致微抓到小辫子。
唐云拒绝了,因为南军温顺了太多次,一直都温顺,温顺到了今天,混成了今天这般惨样。
赵文骁劝说无果,只能去找轩辕尚,搭着老脸,代表南军,希望轩辕尚能够表表态,监督一下杜致微不要搞些小动作,公事公办就好。
结果令赵文骁无语的是,轩辕尚既没拒绝,也没同意,就说让唐云去求他。
老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在轩辕家中历来大局为重的轩辕尚,和个孩子似的,专门和唐云置气。
老将又折腾了一趟,希望唐云见一见轩辕尚,服服软,甚至说将隼营那六千贯退给轩辕家。
唐云只有一句话,求饶,求不来未来,低声下气,只有被拿捏的份,要谈,也是他能拿捏轩辕家的时候再去谈。
之前见轩辕尚,赵文骁只是无语,现在,他是无奈。
要不是大家关系在这,他已经开始仰天大笑了,还拿捏轩辕家,新君都不敢这么说。
军器监没有暂缓任何项目,反而奉行唐云更加坚定的意志,将所有项目提前上马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兵部郎中杜致微,终于到了。
骑着军马,二十随从,人不多,高调的很,还是入夜到的。
到了北城门也不入城,让守卒通知各大营和大帅府所有官员,看似是宣布兵部的部令,实则就是让人去迎接他,搞的兴师动众的。
主要是这王八蛋还没提前派人通知,愣是给好几十号将军和官员折腾了一通。
都去了,除了新卒营副将姜玉武外,连罴营主将谢玉楼也去了。
整个雍城,所有叫得上名,有头有脸的,全都去了,唯独一个人没露面,六大营军器监监正唐云。
骑在马上的杜致微身材消瘦,其实岁数也不大,四十出头,在京中算不得老臣,大胡子过颈,看着瘦,长的挺不精致的,毕竟混兵部的,不需要太过儒雅,容貌也挺普通的,没什么刚正不阿或是气势凌人的气质。
整个人看起来就挺阴沉,甚至是阴险,反正给人的感觉不舒服,看上一眼就觉得这家伙指定心眼子贼多。
杜致微见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面对主动上来满面笑容打招呼的鞠峰,只是冷冷的一句“听令”。
这给鞠峰气的,听鸡毛令啊,又不是宫中圣旨,就是兵部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进行自查的部令,给你面子,大家过来,不给你面子,大家最多明日一大早去大帅府露个面罢了。
奈何,出了常斐那档子事,大家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将军们都下马了,杜致微还骑在马上,那都不是傲慢了,何止是傲慢,简直就是傲慢。
杜致微拧着眉,目光扫了一圈,演都不演了:“雍城军器监监正唐云何在!”
意料到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赵文骁朗声开了口。
“唐监正军务繁忙,言说杜大人若有军务相商,明日一早拜会杜郎中。”
睁眼说瞎话呢,唐云根本不在城中,下午上了吊篮出了城,钻小树林里找鹰驯部族人去了。
“军务繁忙?”
杜致微的嘴角微微上扬:“本官衔兵部之命而来,若本官所忆不谬,今军器监已隶我兵部,唐监正为军器监监正,其军务即我兵部军务,本官至此,彼虽冗务在身,亦当将赵将军所言军伍之事,具实禀奏。”
明显是来找茬的,意思就是将军们可以不来,唯独唐云必须来。
一语落毕,杜致微直接将手中的部令丢了过去,丢在了赵文骁身上。
赵文骁下意识趁手右手抓住了部令,紧接着,老脸都快扭曲了。
部令,倒是接住了,众将,那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鞠峰率先大骂:“姓杜的,你他娘的莫以为我南军怕你!”
就连脾气最好的祝广福都气的眼眶暴跳,咬牙切齿。
可以这么说,只要赵文骁一句话,这群将军们直接不管不顾将杜致微拉下马来胖揍一顿,大不了被军法处置,哪怕丢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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