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西坛副使也颇为难地挠挠头,看向他们的左护法,华商,又看看他们的教主,莲儿。
华商被我逗得嗤笑出声:“你以为我们在抓猪啊?那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还真信有猪妖成精?”
我一拍脑门:“可你们讲得那么玄乎,我还以为那头猪真干了什么大事呢。”
“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我皱着眉头回想,“如果那故事是真的,问题其实不在那头猪……而在那只黄狗。要说猪会谈情说爱还真有点难度,可狗能跑、能带路、能装神弄鬼,要造个‘妖’出来,可不就靠它了吗?何况我还真遇到了狗妖,老厨子还喊它狗爷呢。”
“你这话说得倒也有点道理。”华商看我一眼,忽然正色了些,“但这事若真和黄狗有关,那你昨晚见到的那只狗……就不是幻觉。”
我心里一凉,还想再问,莲儿忽然插话:“其实这个故事的关键不在猪,也不在狗,而在‘猪圈’。”
我愣了一下:“你在开玩笑?”
“没有。”他说得认真得几乎让人信了。
“我们查的不是故事。”莲儿开口,语气淡淡的,却像落石入水。
我一愣:“不是故事……那是?”
莲儿将手中那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铺开,露出一幅他自己绘制的草图,标着传言中涉及的地名与事件时间线。他指尖一顿,轻轻拿炭笔圈出几个词:“这几桩怪事传言里,有些地名出现得格外具体。比如‘山下王姓人家’的‘猪圈’,还有你说的——清荫堂,以及我们后来去的清荫公墓。”
我盯着纸上的字,心头忽然一紧:“你是说,这些地方……并不是全无根据?”
“传言是否属实,暂且不论。”莲儿的声音低稳,却句句敲在心上,“但只要在荒诞的故事里出现了明确地名,那就不是随口杜撰。故事是虚构的,但选择在哪里发生的,往往不是。”
“所以那一片地——”
“很可能被人用来掩盖某段旧事,甚至某个旧据点。”他补了一句,“只是现在还查不出是谁的手笔。”
我咂舌:“可我去的明明是清荫堂,醒来却成了清荫公墓,这总不能是我虚构的吧?”
莲儿点头:“特别是你说清荫堂变清荫公墓,虽然教中卷宗并无记载清荫堂,但我们查了,清荫公墓那一带土地确实登记为民间公墓,只是其中有一片范围几年前还属于荒地,最近才被地方官府标注为‘民间自建公墓’,但没有墓主登记、没有正式批文,甚至连扩建申请都找不到。不属于当初的墓地规划。”
“……那不就是乱埋的?”
“如果真是乱埋的,那也得有人护着才行。”他语气发冷,“这就更可疑了。”
我喉头一紧,低声问:“你们怀疑,那地方藏过什么?”
“目前还说不上。”莲儿眼神微沉,“但有人在掩盖什么,是肯定的。那块地被人‘重新命名’、‘规划’,再加上传言的流转方式,很可能是在引开目光。”
我脑中线索逐渐拼接起来,忽然脱口而出:“所以你们现在查的,不是那女子的来历,也不是妖狗传说,而是——那则所谓‘风流故事’后头,到底藏着什么被处理掉的秘密?
华商插嘴:“毕竟这事太巧了,西坛叛乱有一年之久,我们一进城就突然冒出个装神弄鬼的‘清荫堂’,恰巧地点也靠近上官风流当年出事的地方,你不觉得这其中太过‘恰好’?”
我咂咂嘴:“如果是我,我就不会编这种猪蹄子鬼故事,太荒唐了。”
“恰恰相反。”莲儿眼神微沉,“编故事的人不是讲给聪明人听的,是讲给老百姓听的。”
“他们在意什么?”他顿了顿,“女子夜奔、母猪换鞋、黄狗砍头……这些传闻符合村镇里老人家的口味,越荒诞,越信。”
我恍然:“所以,这就是掩盖真相的方式……用荒诞来冲淡百姓对事实的探究之心。”
华商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终于反应过来了。”
“别废话。”我咂咂嘴,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跟上,“可到底是个什么秘密,值得专门造个猪妖狗爷的故事来遮掩?”
“这就得看那地方到底藏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了。”莲儿神色沉静,“上官风流行事虽不羁,但从不蠢。他若要隐匿行踪,藏人、藏物都不难,却偏偏‘留下传说’……显然是故意的。”
“故意的?”我一愣。
“嗯。”莲儿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张草图上,手指缓缓沿着时间线划过,“最早传出的,是关于前任知府的一则怪梦——说他梦见自己夜中被狗妖咬喉斩首。那时谁都当成闲话传笑,结果一年未满,那位知府便因贪墨罪被官府抄家问斩。”
我挑了挑眉:“梦成真了?”
“梦是真是假,不重要。”莲儿神色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重要的是——这梦像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故意?”我眯起眼,“你是说……那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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