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玛莱区的晨曦倒是亮堂,可一点没驱散团队心里的迷雾。三栋建筑,三个坐标,跟三扇关得死死的大门似的,背后就一扇门能通向最终答案——夜莺的藏身处。选差了一步,不光打草惊蛇、前功尽弃,搞不好还得掉进万劫不复的陷阱里,谁都不敢赌。
临时指挥中心里的气氛,比在瑞士山区决战前夜还凝重。大屏幕上并排放着三个目标的资料:废弃的“圣安妮印刷厂”、叫“回声”的私人艺术画廊,还有那栋受保护的“鸢尾花历史公寓”。卫星图、建筑结构图,能找到的公开和非公开信息,全堆在上面,密密麻麻的。
沈清焰、顾北辰,还有远程连线的阿杰和密钥,凑成了这次最终定位的核心。时间不等人,必须在天黑前定下来,还得把精准的突击方案弄好。
“三选一,这可不是瞎蒙的。”密钥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带着通宵干活的沙哑,可逻辑一点没乱,“我根据抓着的信号波动峰值、持续时间,还有数据包特征建了衰减模型,再结合这三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和已知的物理结构,能先筛掉一个。”
他一边说,一边在共享屏幕上调出复杂的数据流和三维模拟图,线条和数字晃得人眼晕。
“先看废弃的圣安妮印刷厂。”密钥把第一个目标的图像标成高亮,“好处是空间大,藏人藏设备都方便,而且废弃了,不容易引人注意。可缺点也太明显了:基础设施老得不行,电力供应时好时坏,根本撑不起夜莺可能要用的高能耗服务器阵列,还有那种高级别的电子防御系统。我那模型显示,信号特征跟印刷厂区域的背景电磁噪音,匹配度特别低,看着更像……偶尔用用的临时据点,不是长期待的窝。”
顾北辰抱着胳膊,眼神锐利地扫过印刷厂的结构图,补充道:“从战术角度说,这儿出入口太多,内部结构又复杂又空旷,视野倒是好,可一点不利于防守,反而容易陷入被动。夜莺那种人,就喜欢掌控一切,还爱搞点戏剧性,这儿对他来说,太没‘格调’了。”他用了“格调”这个词,一下就戳中了对夜莺的心理侧写——这人绝不会选个没品味的地方藏身。
沈清焰轻轻点头,目光移到第二个目标上——“回声画廊”。“接着说。”
“再看回声画廊。”密钥切换了屏幕画面,“表面上看,就是个卖当代艺术的中小型画廊,老板是个不怎么露面的收藏家。公开记录干净得不像话,能源消耗也符合画廊的运营情况,不算扎眼。可问题就出在……太干净了。它的网络流量伪装得特别高明,跟正常商业流量几乎没区别,可这种‘完美’本身就是破绽。而且我那模型显示,最后一次高强度信号波动的源头,跟画廊所在区域的基站,耦合度是最高的。”
阿杰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调了画廊和周边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记录——可见光的、热感应的,连垃圾清运的都没放过。发现三个疑点:第一,画廊后门在非营业时间,总有规律地走小规模物流,送东西的车属于一家跟艺术圈八竿子打不着的壳公司;第二,夜间热成像能看到,画廊地下区域的温度又恒定又比地面展厅高一点,说不定有高功率设备一直在运行;第三,清运的垃圾里,有好多高能量食品的包装,还有特定品牌的咖啡豆,这量远超过一家普通画廊员工的正常消耗。”
线索一条接一条,慢慢都往“回声画廊”聚过去了。
“那第三处,鸢尾花历史公寓呢?”沈清焰追问,没让思路断了。
密钥操作着模型,语气里带了点不确定:“这栋公寓……有点特殊。它是受保护的历史建筑,内部结构绕来绕去,住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身份的人,安保等级天生就高。理论上说,藏人确实合适。可最大的问题在这儿——它那石质结构太厚了,线路又老,对现代通讯信号特别不友好。我那模型到这儿就卡壳了,信号衰减得特别厉害,根本没法精准定位。要是夜莺真在这儿,他得用功率特别大的信号增强器,可那样又容易被检测到,风险和难度都太高了。”
顾北辰走到屏幕前,指着公寓的立面图:“这种建筑,窗户小,墙又厚,视野受限得很。虽说易守难攻,可反过来也限制了里面的人观察外面,撤离也不方便。夜莺这种得时刻盯着外头情况,还得留好几条退路的人,这儿对他来说,更像个华丽的牢笼,不是藏身处。”
分析下来,好像都偏向“回声画廊”了。可沈清焰没马上拍板,皱着眉想了会儿,又问:“密钥,你能不能模拟一下?如果夜莺在画廊,他怎么解决高强度电子设备运行和‘正常’能耗之间的矛盾?要是在公寓,又怎么搞定信号屏蔽的问题?”
密钥沉默了几秒,键盘声又密集地响了起来,跟下雨似的。“……要是在画廊,他可能拉了独立的隐藏供电线路,或者……把高能耗设备伪装成画廊必须用的恒温恒湿系统、安保服务器之类的,外人看不出来。至于公寓……除非他用了咱们还没掌握的技术,比如量子纠缠什么的,可那也太超前了,不太可能。更有可能的是,他利用了公寓里某个没被保护的结构,比如翻新过的烟囱、通风井,或者……地下储藏室,在那儿装定向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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