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府别院外的厮杀惨烈异常。冯管事及其手下皆是亡命之徒,依托院墙和熟悉的地形负隅顽抗。卫珩带来的人虽是个中好手,但一时也难以突破。然而,当顾惜朝带领部分人马赶到,与卫珩里应外合后,战局瞬间倾斜。
“缴械不杀!”卫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负隅顽抗者被迅速格杀,余下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卫珩顾不上清点俘虏,第一时间带人冲入假山秘道入口。机关再次被开启,露出幽深的洞口,浓郁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扑面而来。
秘道内,留下断后的那名暗卫已壮烈牺牲,身中数刀,但周围也倒下了三四名敌人。墨玄与另一名暗卫身上带伤,正死死守住洞口。
“世子!”见卫珩带人冲入,墨玄精神一振。
“里面情况如何?”卫珩急问。
“石室内藏有大量火器!冯管事等人正在里面,试图销毁证据!”
“冲进去!”卫珩毫不犹豫,一马当先,率众杀向石室。
石室内,冯管事眼见卫珩等人势如破竹般杀到,心知计划彻底败露,脸上露出绝望的疯狂之色:“毁了!都毁了!不能留给他们!” 他嘶吼着,竟欲点燃身旁散落的火药桶,意图同归于尽!
“拦住他!”卫珩瞳孔猛缩,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冯管事手腕!
“噗——”
长剑贯穿手腕,冯管事惨嚎一声,火折子掉落在地。不等他再有动作,墨玄已如猎豹般扑上,将其死死按倒在地。
其余负隅顽抗者也被迅速制服。一场可能将整个别院乃至周边夷为平地的爆炸,被险险扼杀。
与此同时,西郊皇庄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成国公赵世渊亲自督战,禁军精锐以绝对优势兵力攻破皇庄防御。庄内抵抗比预想的更为激烈,显然都是萧玹培养多年的死士。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禁军,这些抵抗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
战斗主要集中在庄内一处防守最为严密的地窖入口。当赵世渊率亲卫强行攻入地窖时,里面已空无一人,只留下焚烧文件的灰烬和一些来不及带走的财物。萧玹,再次金蝉脱壳!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赵世渊怒吼,心中却是一沉。萧玹的狡猾,超乎想象。
天光微亮,血腥的一夜过去。
永王府别院被彻底控制,秘道内的火器被一一清点、查封,数量之巨,令人触目惊心。冯管事等一干核心党羽被押入天牢,严加审讯。
西郊皇庄被付之一炬,化为白地,但并未找到萧玹的踪迹。
京城九门紧闭,由赵世渊的亲信部队接管,许进不许出,全城大搜索!
卫珩与赵世渊在皇宫外向皇帝复命。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皇帝萧景琰看着呈报上来的火器清单和伤亡数字,脸色铁青。
“好一个萧玹!好一个靖安侯遗孤!”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私藏如此多的军国利器,他想干什么?炸了朕的皇宫吗?!”
“陛下息怒。”赵世渊沉声道,“逆首萧玹虽再次逃脱,但其重要据点已被拔除,党羽擒获甚多,更是截获了其谋逆的铁证!其覆灭,指日可待!”
卫珩补充道:“陛下,根据冯管事初步口供及截获的指令,他们原计划于‘芒种’之日,利用这些火器在京城制造多处混乱,并伺机冲击皇城。如今其计划已破产,萧玹已成丧家之犬,只需加紧搜捕,定能将其擒获!”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卿,京城防务、搜捕事宜,由你全权负责!卫珩,审讯逆党、追查萧玹下落,朕依旧交予你!务必给朕一个交代!”
“臣,遵旨!”
当卫珩拖着疲惫却亢奋的身躯回到国公府时,绵绵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他平安归来,虽衣衫染血,但精神尚可,她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松开。
“结束了?”她轻声问,递上一杯热茶。
“暂告一段落。”卫珩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眼中寒光未退,“萧玹的主力已被摧毁,但他本人再次逃脱。京城之内,定然还有他的藏身之处和残存党羽。”
他看向绵绵,语气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昨夜多亏你稳住了府中,也多谢你之前的诸多提醒和线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若非绵绵心思缜密,留意到三房关联、花木异常等细节,他们未必能如此快地锁定永王府别院这个关键节点。
绵绵摇摇头:“是你与将士们在前线搏杀,我不过是尽了本分。” 她看着卫珩眼中的血丝,心疼道:“先去梳洗休息一下吧,审问的事情,不急在一时。”
卫珩点点头,知道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萧玹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虽遭重创,但只要未死,就依然致命。
京城在经历了一夜的动荡后,表面似乎恢复了秩序,但暗地里的搜捕与清洗,才刚刚开始。所有与永王府别院、西郊皇庄、陈记木料行有过关联的人员,都遭到了严格的盘查和审讯。三皇子、七皇子府邸周围,监视的目光也多了起来。
而二皇子萧玠,依旧闭门不出,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一场风暴看似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中场休息。萧玹的阴影仍未散去,他就像一颗埋藏已久的炸弹,不知何时会再次引爆。卫珩与绵绵,还远未到可以放松的时候。真正的幕后主使,那个名为萧玹的幽灵,还在黑暗中窥伺着,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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