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守着!” 我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身体失去最后支撑,如同断线的木偶,朝着屋里那张唯一能称之为“床”的硬木板,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身后是门扉被用力带上的沉重闷响,以及阿东简短坚决的回应:“是!”
视线彻底堕入一片冰冷、黏稠、急速旋转下坠的黑暗深渊。失去知觉前最后一刻,耳中残留的只有阿东如同磐石般挡在门外的脚步声,以及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
…………
冰冷的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沉在深不见底的渊薮之中。一种奇异的束缚感从四肢百骸传来,沉重、温暖、又带着一丝微妙的绵软。
意识在泥沼中挣扎着上浮。
首先感受到的是鼻息间弥漫的气息。不再是驿站的霉味和劣质油灯味,而是……一种清冽、甘甜、似曾相识,如同初春花蕾混合着晨露般带着微苦的独特馨香,温驯地盘旋在口鼻之间。这气息像一根丝线,将飘散的魂魄一点点拽回躯壳。
紧接着,一种奇异的触感清晰地传递到皮肤神经末梢。左臂沉重地压着什么,那触感光滑、细腻、温润……像是最上等的、暖玉雕琢出的曲线,紧贴着肌肤缓缓起伏,带着真实的温度和……细微的脉动?指尖……正下意识地搭在一片滑腻之上,掌心底下覆盖着一个柔韧、饱含弹性的峰丘。
温香软玉?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我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闯入眼帘的是透过破旧木格窗棂洒进的、冷白色带着清晨寒意的微光。光线勾勒出怀里的一团暗色轮廓。
那并非梦魇中的怪物。
乌黑如瀑的墨发如云锦般散开,铺满了大半张散发着朽木和稻草混合异味的发灰草席,几缕柔韧的发丝黏在我脸颊上。一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侧脸埋在靠墙那边的阴影里,羽睫如墨蝶栖息,在眼下投出两道微弯的弧线。小巧精致的鼻尖随着均匀的呼吸微不可察地翕动。樱唇微启,似梦还醒。
而我的左手……此刻正堂而皇之、严丝合缝地覆盖在她仅穿着……不,或许是根本没穿的……单薄亵衣?不……是光洁无匹、滑不溜手的左侧浑圆之上!那惊人的饱满甚至溢出我的指缝!温热细腻的触感顺着指尖轰然席卷了大脑中枢!我的右臂更是不知羞耻地、结结实实地环在那段堪堪一握的腰肢之上,掌心底下能清晰感受到薄薄肌肤之下坚韧流畅的肌理线条!更糟糕的是……我的左腿正跨压在她……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腰腿结合之处!两人紧紧相贴,呼吸纠缠得难解难分!
轰——!!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板“腾”地窜上天灵盖!我就像被丢进滚油锅里的大虾,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直接把我身上那条单薄的硬板棉被掀飞,“嘭”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月……月娥?!” 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让我破了音,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我的手下意识地猛地撤回,仿佛那不是一片温香软玉,而是烧红的烙铁!
巨大的震动立刻惊醒了她。
月娥也猛地睁开眼,那双平日里如寒星般冷静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晨光和我的惊恐,瞬间被一片如同三月桃李灼灼盛开的、惊人的绯红霞光染透!从秀气的耳根一路蔓延向下,覆盖了天鹅般的细颈,消失在滑落开的靛蓝粗布衣襟口露出的那片精致锁骨之下。
那片雪白的肌肤此刻也染上了动人的胭脂红。她甚至不敢看我,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试图用散落的墨发遮掩,动作间却暴露了更多滑腻的春光!那片雪腻的肌肤像上好的细瓷,在冷色晨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大脑一片空白!昨天晚上……我干了什么?!昨晚酒后……断片之前……明明只有我一个人……月娥怎么会在……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被……!恐慌和内疚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
“月娥!我……” 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语无伦次,脸上的表情估计比哭还难看,“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有没有……有没有……对你……” 那两个字像是扎满了针,怎么也说不出口。要是真酒后失德……我有什么脸回去见李季兰?怎么对得起月娥?!
听到我的自责和恐慌,月娥脸上的羞赧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盛。她用力将散乱的衣襟拢住,但效果甚微。那惊人的红晕甚至蔓延到了小巧圆润的耳珠尖,几乎要滴出血来。她飞快地抬眼偷瞄了我一下,又慌乱地低下头去,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像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我因震惊而轰响的耳鼓:
“老……老爷别……别自责……不……不是您……”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声音陡然清晰了一丝,只是那羞意几乎凝成实质,“不是老爷的错……是婢子……” 她的声音顿住了,头垂得更低,但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在我心头炸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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