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在我怀里轻轻哼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谁让你总毛手毛脚,修为不到家,还需本夫人时时提点。快去吧,别让杨国忠等久了。”
我笑着又抱了她一下,这才在她“快走快走”的娇嗔声中,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阿东早已候在门外,见我出来,躬身行礼。
“老爷,是否需要我跟您一同过去?”
“嗯,不用了,这刚回长安,你也修整几日。”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中那根弦微微绷紧。杨国忠所谓的“贵客”,会是谁?他语气如此凝重,所为何事?莫非……与我一直在暗中推动的那件事有关?
到了相府,门房仆役见是我,纷纷恭敬行礼,口称“李公子”,杨国忠这老狐狸,府中规矩倒是严明,下人们个个低眉顺眼,不敢多瞧一眼。我轻车熟路地穿过庭院,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外守卫明显比平日多了几分,且都是杨国忠的心腹亲信,见到我,默默行礼,让开通路。
书房内,杨国忠早已等候多时。见我来了,他使个眼色,屏退左右,而后转动书架机关,露出后面黑黝黝的暗道。
“子游来了。”他压低声音,“人都齐了,只等你。”
我点头,随他步入密室。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响声。
密室内灯火通明,熏香袅袅。已有三人在座。
除了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的杨国忠,另外两人,赫然正是寿王李瑁,以及贵妃娘娘杨玉环!
李瑁坐在紫檀木椅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眼神飘忽不定,活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姘头。倒是杨玉环镇定自若,虽只着一袭素雅常服,依旧风华绝代,美的不可方物。
见我进来,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杨国忠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子游坐。”他指了指李瑁下首的空位。
杨玉环看着我,美眸中神色复杂极了。有兴奋、有关切、有欣赏、有探究,有对我这个“侄子”兼“合作者”的审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或许是想起了我们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密谋。寿王李瑁则显得异常紧张不安,时不时瞟向密室那厚重的门,似乎还没完全从“私下密会谋逆”这种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
密室门彻底关上,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只剩下我们四人的呼吸和烛火偶尔噼啪的微响。
杨国忠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子游,此处再无外人。你的计划,我已大致与寿王殿下和娘娘分说。只是……其中关窍,尤其是你那……你那‘穿越者’的身份,以及后续诸多细节,还需你亲自详解。”他说到最后,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可思议和小心翼翼。
该来的终于来了。是时候亮出部分底牌,以取信于这最关键的人物了。这是我在回长安的马车上想到的计划与对策,当然,是反复推敲过的。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最终落在神色最为犹疑不定、几乎有些惊惶的寿王李瑁脸上。
“殿下,娘娘,义父。”我缓缓开口,声音刻意放得沉稳,试图安抚李瑁的情绪,“事到如今,哲,不敢再有所隐瞒。我接下来的话,或许匪夷所思,惊世骇俗,但句句属实,皆为我亲身所历所知。”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骤然紧绷的神色,特别是李瑁那几乎要跳起来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我,李哲,字子游,并非此世之人。我来自一千二百余年之后的世界。”
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杨国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石破天惊之言,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
杨玉环掩住了红唇,美眸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受到的冲击极大,但或许是因为与我相识以来的种种“神异”——那些新奇诗词、对商业的奇妙见解、甚至能“解梦”预言,她眼中更多的是巨大的震惊,而非全然不信。
最夸张的是寿王李瑁。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彻底傻在了那里,那表情,比我当初在范阳时,史思明闯进卧室看到月娥衣衫不整时还要精彩十倍!
“一……一千二百余年……之后?”他结结巴巴地重复着,声音发颤,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笑话,“李、李大夫……你、你莫非是昨夜未曾睡醒?还是……还是得了癔症?此等……此等虚妄之言,岂可信口开河?”
我早料到他的反应,不慌不忙,开始抛出一个又一个“证据”:“殿下可知,我们脚下所踩的大地,并非方方正正,而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名曰‘地球’?可知为何万物会向下坠落,而非飞向天空?乃因一种无形之力,谓之‘引力’。为何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天?为何会有日食月食?非是天狗食日,乃是月影遮蔽……”
我随口说了几个简单的现代科学常识,又提及了未来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当然,谨慎地选择了安史之乱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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