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表面流淌着水波般的纹路,内里仿佛蕴藏着一片微缩的星海,美得令人窒息。
它静静地躺在铺着红绸的托盘上,成为了所有礼物中最夺目的存在。
没有署名,没有言语。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颗蕴含着浩瀚海洋之力与无匹心意的珍宝,来自谁。
苍月岛·明灯居所
一年光阴,对于守护着爱人肉身的少女而言,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花令仪坐在静室的窗边。
曾经明媚飞扬的眉眼,沉淀下一种坚韧的沉静。
她身上依旧是那身便于行动的劲装,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经霜不凋的清丽。
一年来,她寸步未离这座庭院,吃穿用度皆由明灯预先安排好的仙仆定时送来。
陪伴她的,只有身旁蒲团上如同玉雕般入定不动的明灯肉身,以及那只总是懒洋洋趴在她脚边、偶尔用尾巴扫扫她的小黑猫启源。
庭院里那两只仙鹤,成了她唯一能说说话的“伙伴”。
她习惯了对着不会回应的明灯诉说岛上的变化,讲述听到的关于玛法世界的消息(尤其是关于那道可怕的天痕),也习惯了启源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绿眼睛。
她将庭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开始尝试用明灯留下的典籍研究一些基础的阵法,只为更好地守护此地。
这一日,她正对着明灯的肉身低声念诵一篇晦涩的阵法要诀,试图理解其中关窍。
启源黑猫突然抬起头,耳朵警觉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花令仪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道温润而浩大的金色光柱,如同接引的阶梯,自那被星光巨网勉强封印的天痕之上垂落,无视空间距离,瞬息之间便已降临至苍月岛,精准地落在明灯居所的上空!
金光散去,明灯(启源天尊)的身影缓缓显现。
他依旧是那副清俊的容颜,但周身萦绕的气息却更加深邃浩瀚,仿佛承载了星辰的重量。
眉宇间带着一丝长途跋涉、驾驭神力的疲惫,然而那双看向庭院的眼睛,却如同初融的春水,盛满了足以融化万载寒冰的温柔与思念。
花令仪瞬间站了起来,手中的书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踏着金光归来的身影,一年来所有的担忧、孤寂、坚强,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她的眼眶。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哽住了,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明灯一步踏出,已至庭院之中。他无视了旁边好奇歪着头的启源和引颈长鸣的仙鹤,径直走到花令仪面前。
“令仪……”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穿越时空归来的风尘,也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我回来了。”
“一年……辛苦你了。”他的目光扫过纤尘不染的庭院,扫过窗边摊开的阵法典籍,最终落回花令仪那双因流泪而更显清澈明亮的眼眸上。
无需多言,他已从这片天地间残留的气息,从她眼底的坚韧与疲惫,读懂了她这一年是如何度过的。
这份无声的守护,这份不离不弃的执着,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了创世主神的心上。
花令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坚定:“不辛苦!你回来就好!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她指着明灯的肉身,“你看,好好的!启源也胖了呀!”
明灯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肉身,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与我无关”的启源,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真心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他伸手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金光没入自己的肉身,那具盘坐了一年的躯体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身影瞬间融合归一。
他伸出双手,缓慢地,仿佛触碰一个易碎的幻影,轻轻捧起花令仪的绝世容颜。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软而真实,带着血肉的柔韧与生命的微暖,如此陌生又如此惊心动魄。
她脸上残存的泪痕在他指腹下蜿蜒,像一道灼热的溪流,蜿蜒着直烫进他重获的、鲜活跳动的心脏深处。
这温热仿佛引燃了某种存在,他微微俯身,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吻去了她唇边那滴悬垂的、饱含惊悸与狂喜的咸涩泪珠。
两唇相接的瞬间,仿佛星辰崩裂,万籁俱寂。那并非想象中云朵的轻柔或花瓣的馨香,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汹涌的碰撞,如同地脉深处熔岩的轰然奔流。
花令仪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闪电贯穿,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短促的、破碎的呜咽。
她原本僵硬垂落的手臂骤然苏醒,猛地攀上他的脊背,十指死死地嵌入他后背的衣料,用尽全部灵魂的力量将他箍向自己,勒紧,再勒紧。
明灯更深地吻着,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笨拙地、贪婪地索求着这失而复得的滋味。
每一次唇齿的厮磨,每一次气息的交换,都像是点燃了他体内新生的火焰——血液奔流鼓噪,骨骼深处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整个尘封的世界都在他这具初生的躯壳里轰然苏醒,喧嚣着宣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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