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对“无名”断剑的初步分析,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那超越凤翔王朝的古老烙印、法则层面的创伤、以及与林尘力量之间微妙的“同构”现象,无一不指向这柄断剑背后隐藏着惊天秘密,也预示着修复它的艰难远超想象。
主厅内的气氛在分析结束后变得更加凝重,却也隐隐燃烧着一丝希望的火苗。未知固然令人不安,但总好过彻底的绝望。
竹翁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边缘,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回忆与思索的光芒。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穿越岁月的悠远:
“伊莎贝尔小姐的分析,与老夫早年游历四方时,于一处残破石碑上所见的部分记载,隐隐有所印证。”他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林尘和那柄断剑上,“那石碑年代久远,语焉不详,其上提及,凤翔王朝末期,曾有一支王族旁系或重要传承者,携带着某种‘关键之物’,试图穿越当时已显混乱的疆域,前往……三洲交界之地。”
“三洲交界?”苏晓立刻俯身,指尖精准地点在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万壑瘴疠地”的东方死亡区域,“您是指这里?东华、南炎、北玄,三大陆的交汇之处?”
“正是。”竹翁颔首,“石碑记载,他们相信在那片被常人视为绝地的深处,存在着一处上古遗留的圣地或遗迹,或许能躲避灾劫,或许能寻得某种……‘弥合’之力。因其地处三洲灵脉交汇之节点,汇聚了天地间最本源也最混乱的力量。记载于此中断,不知后续。但如今结合这断剑的‘法则创伤’来看,那支凤翔遗族所寻求的‘弥合’,是否正与此剑相关?那片交汇之地,是否真的存在能修复此剑的契机或环境?”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震。如果竹翁的回忆和伊莎贝尔的分析能够相互印证,那么向东进入死亡地带,就不再是纯粹的亡命奔逃,而是有了一个明确且至关重要的目标——寻找可能存在的凤翔遗迹,寻找修复“无名”的希望!
然而,那片区域的凶险是实实在在的。竹翁也坦言:“古籍记载模糊,确切位置、是否存在、乃至是否在万载岁月中早已湮灭,皆是未知。以此为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风险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伊莎贝尔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带着科学家特有的严谨与执着:“竹翁先生提供的线索极具价值,但缺乏精确性。我的初步扫描受限于这里的便携设备,很多深层数据无法提取,对那‘法则创伤’的能量签名捕捉也不够完整。”
她看向林尘,眼神坦诚而坚定:“林尘先生,我在边境附近设有一个临时野外研究站,虽然比不上奥莱西亚本土的大型设施,但配备了更先进的深层物质分析仪和高精度能量轨迹追踪器。如果能将‘无名’断剑带回我的研究站进行深度扫描,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更精确地分析出它的材质年代、能量烙印的详细结构,甚至可能捕捉到其内部残留的、指向其铸造地或最后完整状态所在地的微弱能量‘印记’。”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提议:“如果能获得这些精确数据,我们或许能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结合竹翁先生提到的‘三洲交汇地’的特殊地理能量场,推演出那片区域内,最有可能存在与断剑产生共鸣、或具备‘弥合’环境特征的具体方位!这将极大缩小我们的搜索范围,将‘大海捞针’变成‘按图索骥’。”
这个提议让众人眼前一亮,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担忧。
“回你的研究站?”苏晓立刻抓住了关键,语气锐利,“伊莎贝尔小姐,别忘了莱因哈特的人正在找你,你的研究站很可能已被监控。带着断剑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我们如何相信,你在获得精确数据后,不会将其传回奥莱西亚,甚至……独占研究成果?”
伊莎贝尔面对质疑,没有丝毫回避:“苏晓小姐的顾虑合情合理。第一,我的研究站位置隐蔽,且拥有独立的隐匿和防御系统,短时间内被发现的风险可控。我会在进入前进行远程安全扫描。第二,”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承诺,“我可以以我个人在奥莱西亚学术委员会的信用等级起誓,此次分析的所有原始数据,将仅限于我们当前团队知晓,不会主动上传至联邦网络。我寻求的是‘理解’与‘知识’,而非为莱因哈特的激进策略提供弹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的目光转向林尘:“修复此剑的关键,似乎与林尘先生你密切相关。没有你这把‘钥匙’,即便我们找到了地方,分析出了方法,也可能毫无意义。我们双方,是互相需要的关系。合作,是基于共同的利益和有限的信任。”
抉择再次摆在了团队面前。是相信竹翁模糊的古籍记忆,直接冒险闯入绝地?还是相信伊莎贝尔的技术承诺,先冒险返回她的研究站获取更精确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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