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藤蔓突然失控般疯长,墨绿色的茎秆带着倒刺,像狂舞的蛇群缠上祠堂的梁柱。“咯吱——咯吱”,实木梁柱被勒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层的木纹裂开细碎的口子,木屑簌簌往下掉。供桌被藤蔓的力道掀翻,青花瓷瓶“哐当”砸在青砖上,碎片四溅,先祖的牌位从供桌滑落,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黑色气息瞬间紊乱,像被搅散的墨汁,在空气中翻涌。
顾沉舟的身体剧烈抽搐,后背的凤凰纹路泛着微弱的金光,却被黑气死死压制。他的青筋暴起,额角渗出冷汗,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他死死盯着克隆体顾沉渊的方向,深褐色的瞳孔里满是决绝——这是他用最后一丝清醒制造的混乱,只为给林知夏争取时间。
克隆体顾沉渊下意识转头去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眉头紧紧皱起,原本对准林知夏的藤蔓顿了半秒。就是这半秒的分神,林知夏猛地扑过去,右手死死攥住女儿的手腕,指腹几乎要嵌进女儿细嫩的皮肤里,左手狠狠推开克隆体的胳膊,掌心撞上对方坚硬的肌肉,传来一阵发麻的痛感。她的力道大得超出自己的预料,连带着身体踉跄了一下,后腰撞在祠堂的门槛上,疼得她倒抽冷气,却死死不肯松开女儿的手。
“妈妈!” 女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像树袋熊似的,慌忙反手抱住林知夏的脖子,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小拳头紧紧攥着她的衣领,布料被攥得发皱。克隆体反应过来时,眼底的温和彻底消失,只剩下滔天的怒意,他怒吼着追上来,掌心凝聚起黑色藤蔓,像毒蛇般朝着林知夏的后背射去。
就在这时,顾沉舟突然射出一道粗壮的藤蔓,精准地缠住克隆体的脚踝。“咚”的一声,克隆体被拽得摔在地上,藤蔓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倒刺深深扎进皮肉里。顾沉舟的身体因为过度透支,重重靠在梁柱上,嘴角的血沫越溢越多,却依旧用嘶哑的声音喊:“知夏,快逃!别回头!” 他的视线紧紧锁在林知夏的背影上,深褐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舍,后背的凤凰纹路彻底黯淡下去,黑气开始疯狂吞噬他的意识。
“开车!快开车!” 林知夏把女儿塞进副驾驶,自己跌进驾驶座,手指抖得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试了三次,钥匙才“咔嗒”一声卡进锁孔,她用力拧动,汽车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像被困住的野兽终于挣脱枷锁。她猛地踩下油门,汽车疯了似的冲出祠堂小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女儿趴在车窗边,小手紧紧贴着玻璃,小声说:“妈妈,爸爸刚才眨了下眼睛,好像在跟我们说加油。” 林知夏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仪表盘上,留下浅浅的水渍。她能想象到顾沉舟此刻的模样——他肯定正拼尽全力对抗先祖意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克隆体,等着她回去救他。
到家时已是凌晨,别墅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感应灯在他们靠近时亮起微弱的光。林知夏抱着女儿冲向地下室入口,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发酸,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门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墙上的指纹锁闪着淡蓝色的光,她把顾沉舟的铂金戒指贴在感应区,又按上自己的指纹——“嘀”的一声轻响,锁开了。地下室的门缓缓下降,冷白色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带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消毒水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走下楼梯,每一步都伴随着“嗒嗒”的回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眼前的景象让林知夏倒吸一口凉气,脚步瞬间顿住:地下室中央的金属椅子上,绑着个和顾沉渊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黑色的束缚带紧紧勒着他的手腕和脚踝,皮肤被勒出深深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渗出血珠。他的衣服上沾着褐色的血迹,显然已经被绑了很久,头歪在一边,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听到动静,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疲惫的脸。他的嘴唇干裂,嘴角沾着干涸的血渍,看到林知夏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却很快被虚弱取代。他想说话,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沫,顺着下巴往下淌,滴在金属椅子上,发出“嗒”的轻响。
林知夏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男人后颈露出一道淡蓝色的条形码,编号“CL-001”——比之前苏瑶克隆体的编号多了一位,字体更清晰,显然是更成熟的克隆产物。“你是……” 她刚开口,声音就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才是顾沉渊……”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疼痛的喘息,他的目光落在林知夏手腕的月牙胎记上,眼神里满是复杂,“刚才那个是克隆体,苏瑶用我的基因,混了先祖的细胞做的……他想取代我,取代沉舟,最后掌控整个顾家,完成先祖的复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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