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后,父亲竟然没有打我!还给我和了白面,在房梁上取下来一块腊肉,切下几片后,给我做了猪肉面饼,虽然面饼外面一层糊了,让我使劲吃!满眼泪水,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被触动,父亲还是疼我的,在这个世上他是我最亲的人!
流着泪,吃完了油滋滋的面饼,真香啊!
父亲看着我没有说话,倒满了一杯烧酒,倒进嘴里,看到我的模样,他哭了,没有说话!
“儿啊,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还小,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咱们家自从你妈离开后,我一个人压力也很大,你奶奶常年吃药,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平时打你!”
“在咱们双水村,村支书他们家的势力很强,我们家是惹不起的!是爸爸没本事”
“你要学会隐忍,要懂事!不要到处惹事生非了,给爸爸省点心!”
看到流泪的父亲,我心痛得更厉害了!
吃完饭,父亲回到了屋里,也不说话了!
直到多年后,我也成为父亲,才慢慢理解父亲!他打我是因为他认为对的教育方式,在他认知里的处理事情的方式!
真是父无能,儿受罪!儿无能,父低头!
第二天的阳光缓缓升起,透过窗户,打在地上,只看见灰尘在阳光中闪烁飞舞,这是我童年最喜欢的事情,躺在床上观察着我认为的光束美景。
一群群老鼠沿着房梁跑来跑去,唧唧地叫着!
我们家的房子属于川北民居风格,在1860年左右,在我的祖先手里修建的,房梁上雕刻的有各种花纹花草,柱子下面石墩上雕刻的有图案和各种小人物!
我们家曾经属于大户人家,别人口中的地主和大户!曾经也辉煌过!但是到了高祖父手里就开始中落了,吸食鸦片,败光了家产!
到了爷爷手里,也就只有4间木头框架结构的大瓦房!在某个特殊的十年,我们一家被划分成地主成份,后来听奶奶口中讲的故事,看到爷爷被扯秃了的头发和大腿上的伤疤,才了解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由于我们家的成分问题,爸爸四兄弟只能在家务农,究其一生,重复先辈的路!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动物,人心见不得你好!
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
睡了一个晚上,疼痛比昨天缓解了不少。
第二天,村支书再也没有找来,但是坏的人始终一肚子坏水,一场针对我家的阴谋已然悄悄开始……
我们村是1998年的时候才通电的,电线杆也是砍一根比较直的树,外面缠一层塑料薄膜当作绝缘体,电表用的老式黑色的电表,家里私拉乱接电线,偷电漏电的事情时有发生。
为了防止大家偷电,我们队上有32户人家,大家轮流着管理电表,恰好这一个月是轮流到我父亲当管理员。
管理电表的这一个月:一方面是晚上巡逻,看看村上有没有人偷电,私拉电线的问题,督促大家规范用电。
另一方面是收取电费,每人每家5元/月的坐表费,然后就是根据用电量多少,收取6毛钱/度的电费,如果收电费多了,那么就当月管理员落兜里了。
反之,如果收的钱不够我们队的总表上的用电量,那么就当月管理员自己亏损。
村支书的二弟在当村总管电员,他们之间商量着就要怎么整我父亲一下。
觉得当月是父亲当管理员是个不错的机会。
父亲一直以来没有啥危机意识,当月的巡查也就没有那么仔细,总是轻信别人的伪善。
当月月底父亲收取电费共计243块钱,而当月我们村的总电费达到728元。
还记得月末那天早晨灰蒙蒙的,天空一片阴暗,没有太阳,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父亲早上把收取到的电费直接到村总管电室对账。
对账后,让父亲非常惊讶,怎么会相差485元的巨款!
要知道当时的大米价格也才6元钱/10斤,485元的购买力相当于800多斤大米了,这样的购买力!
“黄德大哥,你是不是搞错哦?咋会相差那么多呢?”
“没错,就是那么多,表上有度数,你不会自己算账啊,这个月三队,你是管理员,咋的,出了这样事情是你没有管理好,你的运气差,怪谁呢?”
“所以,这个结果,你要认,差了的钱,你要拿出来!”
面对黄德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父亲一下子也就火了,说道:“黄德,绝对是你狗日的在背后搞鬼,不然老子怎么一下要亏损这么多!”
说着说着,两人互相吵了起来……,最后被路过同村的人才拉开。
看到父亲一张脸黑的能滴下水来,气冲冲地回家了!
这样的结果,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记得那一天,父亲都没有吃饭,把家里的12只鸡背到集市去买了,然后到大爹和三爹家借了钱,才凑够了485元的亏损!
到了后面才明白,管电的事情才有很深的水,黄德在一次喝醉酒后无意间说出了当时事情的真相:
“黄老四老实人,我大哥喊我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当时把一队的电线接到了二队的表上,所以他才亏损那么多,哈哈哈!”
这是我二爹在一次酒席场合偶然听到的。
人呀,总是欺软怕硬!
而父亲遭遇到这样的不公,他除了喝闷酒就是祈求神明保佑,整天用他的梅山术来诅咒别人。
这就是那一代大山上人的思维,小农意识的具体表现,遇到问题没有反抗的手段,只想活在自我认知的范围里,不愿意突破。
站在我家房屋前的石头上,看着远方,不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样的世界,看着周围的小伙伴背着书包从村小学回家了,在对面山路上的放学儿童,欢声笑语,我发着呆……
每天除了跟着爷爷放牛,背一小捆柴禾……,听二爹给我讲眉山二郎神杨戬和孙悟空大战的神话故事,没有其他的新鲜事儿。
时间如白驹过隙,来到了2002年的8月,我已经9岁多了,还没有入学堂,同龄的小伙伴们都上了好几年学了。
我想上学的渴望是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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