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关的临近,外出务工的人们纷纷踏上归途。站在屋前的土坎上,放眼望去,公路上一片繁忙景象,大人小孩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犹记得,爷爷奶奶在世时,每逢过年过节,那温馨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奶奶会取下挂在房梁上的干酵母,轻轻掰碎,放入一个大洋瓷碗中,加上一碗温水,静置一夜,让酵母的活力被唤醒。接着,她会将酵母放入大盆中,加入白面,等待两三天后,便开始和面蒸馍。
为了奖励我帮忙烧火,奶奶会用面团捏成一只小猪或一只斑鸠,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
将金黄的玉米粒推入石磨中碾成细末,随后将其浸泡在草木灰水中三天。接着,人们会到小河边排队清洗这些被浸泡过的玉米碎末,整个河面都被染成了草木灰的颜色。
经过仔细清洗后,用小勺将玉米末缓缓放入手磨的磨眼处,慢慢摇动手柄,将其磨成细腻的浆液。
然后,将磨好的浆液倒入锅中搅拌成糊状,最后放进蒸笼蒸制,便成就了一道广受欢迎的本地特色菜——米豆腐。
那时候的过年方式非常质朴:一盘肥腊肉、一盘豆腐、一盘魔芋、一盘瘦肉、一盘米豆腐,外加一大碗萝卜汤。这些食材都是来自自家田地,纯天然无添加,顶多再去市场上买十斤大米,这便算是把年过了。
尽管物资匮乏,但人们的精神世界却无比充实,那时的快乐是如此纯粹而简单。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家做的年夜饭,聊着家长里短,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屋子。孩子们则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手里拿着鞭炮,在院子里追逐嬉戏,乐此不疲。
孩子们则是最开心的,他们可以收到长辈们给的压岁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们兴奋不已。他们会拿着压岁钱去买自己喜欢的玩具或者零食,享受着这份属于他们的快乐。
那时的过年,虽然没有现在这样的繁华与热闹,但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幸福。人们之间的情感联系更加紧密,彼此之间的关爱与帮助也更加真挚。那份质朴与纯真,让人至今难以忘怀。
……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置办年货,而父亲却依旧无动于衷。
“勇娃子,你家买好年货了吗?”邻居黄平背着沉甸甸的年货,在我赶着牛儿从山上回来时,故意大声问道。
我默默低下头,快步朝家里走去。正如那句老话:父无能,儿受累!
“快过年了,有人要来我们家,你去村上小卖部买些年货回来!”父亲冷冷地对我说道。
“需要买些什么呢?”
“你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要买什么吗?”
父亲总是这样,一开口就是责备和质问,让人心里很不舒服。“要不你自己去吧,买得不合你意,你又要唠叨半天。”
“我养你有什么用?这么大了,买点年货都不会!”父亲嘟囔着,但还是递给我100块钱。
“这样吧,你买两袋火锅底料,再打五斤菜籽油,其他的你看着买些蔬菜和适合涮火锅的食材。”
无奈之下,我只好背起小背篓,朝双水村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的谭阿姨见我来了,笑眯眯地打招呼:“哟,小黄,来买年货啊?”
“家里要来客人,父亲让我来准备些东西。”
“那可得好好挑挑,过年嘛!”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从货架上拿下几袋火锅底料,“这些是新进的,味道不错。”
我点点头,顺手接过,又挑了几样新鲜的蔬菜和一些肉制品。老板娘手脚麻利地帮我装进背篓。
我付了钱,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往回走。
回到家中,我将年货摆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父亲走过来,审视着我买回来的东西,一脸的不高兴!
“你看看你买的这些东西,啥都什么价格?”
我如实地将价格一一告知父亲。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买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讲个价吗?”
“一点儿用都没有,买东西不讲价,就是一只猪!”
我心里酸楚不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忍住不让它流下来。父亲见我沉默不语,愈发恼火:“哭什么?你还有脸哭?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还能指望你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爸,不是你让我买的吗?我叫你去,你又不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
父亲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回应:“行了,这么贵,把东西拿去退了!浪费那么多钱!”
“什么,退了?我没听错吧!要退你去,反正我不去!”
“你这是要翻天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忘了,你妈都不要你了!如果不是我把你养大,你早就饿死了!”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年纪轻轻的我为何要承受这么多本不属于我的压力!
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愤怒,反驳道:“爸,我知道您辛苦,但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想过个好年。您这样说我,真的太让我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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