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字符在齐书沅的视网膜上跳动,每一条数据曲线都像一根绷紧的绞索,勒得她喘不过气。
空气凝滞如铅,呼吸间带着金属舱壁散发的微弱臭氧味——那是系统过载时特有的焦灼气息。
指尖划过光幕,触感冰凉而迟滞,仿佛每一次点击都在对抗无形的阻力。
地核深层魔力场的谐振频率,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与“启门之序”的古老曲谱分毫不差。
那不是巧合。
那是回响。
一种跨越了万古岁月,即将被唤醒的应答,如同远古钟声在灵魂深处震荡,余音嗡鸣不绝。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记忆深处,青云宗藏经阁里那卷泛黄的古籍无声翻开,羊皮纸页沙沙作响,墨迹斑驳的“封魔大阵”四个字跃入眼帘,伴随着陈年尘埃簌簌落下的窸窣声。
那不是普通的阵法,那是用来锁住一个纪元梦魇的最后枷锁。
她甚至能嗅到那股混杂着血锈与香灰的气息,仿佛千年前封印崩裂时溅出的腥风仍残留在纸页之间。
她几乎是本能地向上级提交了最高优先级的地质勘探申请,请求动用行星级钻探平台,对地核边缘裂带进行实时物理勘测。
然而,回复快得像一记耳光,冰冷的官方辞令隔着光幕都能感受到那股不容置喙的傲慢——“战后重建优先,所有非紧急战略资源统一调度,申请驳回。”
非紧急?
齐书沅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
一群只看得见天上那颗石头的蠢货。
关闭通讯的刹那,远处天际划过一道刺目的流星——那是“希望壁垒”号正在进行轨道校准。
而就在同一时刻,数百光年之外的联邦第一军事医院特护病房内,一台沉寂已久的脑监护仪突然跳出一组异常波动,警报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却如针尖般刺入寂静。
与此同时,在无边黑暗中,塔莉亚的意识漂浮于一片由光纹编织的河流之上,每一道涟漪都是一段失落的记忆。
一枚悬浮的星纹印记缓缓嵌入她的眉心——那是守碑人世代传承的“灵钥”。
下一瞬,她长长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
医疗监控系统发出一阵轻微的蜂鸣,所有生命体征在瞬间飙升至临界值。
在医生护士惊愕的目光中,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如同星空,没有焦距,却仿佛倒映着宇宙的生灭。
冷汗从她额角滑落,触感黏腻,唇舌干裂,喉咙像是被火焰舔舐过一般疼痛。
一串干涩、古奥的音节从深处挤出,无人能懂,却带着一种神圣而威严的韵律,在空气中激起细微的震颤。
一名恰好在场的古语言学专家脸色煞白,他颤抖着辨认出,那是早已失传的《共生律典》第三卷残篇中的内容。
“我……梦见了他。”塔莉亚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却依旧飘忽不定,仿佛来自遥远的回廊,“穿着星纹长袍的守碑人……他告诉我,钥匙不在天上,而在人心。”
话音未落,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身体一软,再度陷入深度昏厥。
就在她苏醒到昏迷的短短三十秒内,医疗主机的后台日志悄然记录下一段异常数据流——她的脑波信号曾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通过“灵钥”激活的精神共振网络,绕过所有物理防火墙,短暂连接上了星网的最高层核心数据库,并强制访问了一段被标记为“裂隙回声”的S级加密影像。
那段影像没有声音,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古老的星纹长袍,站在一道无法辨明形态的巨大裂隙前。
他的嘴唇无声开合,通过唇语解读,只有三个词被反复念诵:“归元者……找到钥匙。”
“钥匙不在天上,而在人心。”
这句话并未被任何人听见,却仿佛穿透了空间的屏障,在某个隐秘的角落激起回响。
阴暗潮湿的守秘会废弃档案库里,艾尔维斯屏住呼吸,鼻腔充斥着霉菌腐朽的酸味与电路短路后残留的臭氧焦味。
指尖的解码器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蜂鸣,如同垂死昆虫的哀鸣。
眼前这道铭刻着三层古代咒文的金属门应声开启,冷风裹挟着尘埃扑面而来,刮得脸颊微微刺痛。
他毫不在意,径直走向档案库最深处,根据破解的线索,取下了一份覆盖着厚厚尘埃、编号为“Ω7”的黑色文件。
《星核稳定性研究备忘录》。
他吹开封皮上的灰尘,纸屑簌簌落下,呛得他喉头一紧。
快速翻阅间,指尖传来粗糙的纸面摩擦感,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演笔记指向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结论:所谓的“星核爆鸣”方案,其真正目的并非单纯为了摧毁彗星。
利用特定频率的能量冲击引爆星核外层,所产生的连锁反应,除了能制造一道足以撕裂彗星的能量屏障外,更能精准地扰动地核深处的“封魔大阵”封印,撕开一个短暂而微小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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