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卿对又被调回山王工作这事,一直是心有不甘,当通知下达后,他一直没有去办手续,不是他不愿意去,而是觉得既然要调动工作地点,为什么就不能根据他的实际情况,照顾一下家庭,调他去双河镇工作,再说,自己原来就是在山王营业所工作,那时候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现在自己爱人都已经调到双河镇营业所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他回山王?当初做农金工作时,莫名其妙就留在了钦远,现在既然放他走,为什么不能照顾职工的实际情况去双河?
再说张婧在双河的工作量,可以说是威远支行属下所有镇上会计业务量最大的?他去双河做会计,对那边的银行工作非常有利,自己也能再次阖家团圆,这样双赢的局面,为什么单位不支持呢?因此他拖了一段时间,不断给领导打报告说明情况,要求去双河工作!
虽然和爱人的关系这两年一直磕磕绊绊,但是那里是他心里的念想,让他在累的时候有一个精神上暂时停靠的港湾,是他获得生存力量的驿站,另外,排除想去双河与家人团聚的想法,就他个人而言,杨鸣卿还认为自己的秉性也和山王镇格格不入,自己生性好动,思维跳跃,而山王镇那山高林密,世外桃源般的安静,他一点不喜欢!
他把这些写成了报告,向行政,政工,军代表都交了一个遍,几经周折,最后等来的决定,还是不出意料,单位领导不准,就是要他去山王镇,家具行李等都得带走,宿舍立刻腾空出来安排另外的职工,不过时间上多给了几天!
杨鸣卿因此只能彻底灰心,开始老老实实搬家,腾房间。
打好行李包裹后,他再次打扫了一下房间,看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情复杂,自从山王镇回到钦远,几经周折,多番努力,最后还是又回山王,回首这几年,当初从山王出来,离开了妻子儿女,几经努力,现在回去,仍然还是一事无成,折腾这么些年,有家不能回,帽子还在头上。
他看到堆放在院子里的行李,这是他这几年的全部家当,不多,却也不好拿,去总务科申请了架架车,说明是拉到山王营业所。
这下就方便多了,把所有行李搬上架架车上,挂上肩带,从东院大门拉着行李走了出来,来到大街上,回头看看这个让自己爱恨交加的银行大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就这样一人拉着一部装满行李的架架车,还把在奉龙生产队劳动时穿的蓑衣穿上,这天并没有雨,因为车上装不下这件蓑衣,但是他舍不得扔,想想到山王可以用的着,没想到这么一来,他就真的像一个在街上晃荡的流浪汉,穿着一件蓑衣,拉着一辆架架车,朝车站而去,看看经过红卫口,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两眼,这里有他太多的印记,那个他参与修砌的水泥讲台,此时空荡荡的矗立在那里,好似在给他送行,也好似在等待着又一批人站上去。
旁边还有一个人在那里刷标语,今天是谁在那里刷呢?他往前走两步仔细看了看,认出来是邱同江,对方双手套着袖套,穿件黑色的围腰,一手握着刷子,一手提着木桶,也站那里看着他,其实邱同江早就看到他了,本想装作没看见,直到发现杨鸣卿盯着他看,只好站起来,看着杨鸣卿,见他肩上挂着车带,双手拉着车把,肩上披着一件农村老农的蓑衣,就这么彼此对看间,两人间却是少有的这么沉默,没有平时常见的言语对抗,只是各自思索什么,谁也不知道,杨鸣卿不再多想,先想想今天怎么去山王,他脑袋里只想这事。
一是就凭体力拉车去,拉到天黑应该能到。
二是去搭车,找车站的货车,连人带车拉到山王,这个要看运气,估计车站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到了车站,找了车站调度,还好这个调度员说第二天有去山王的货车,买一张包裹票可以把行李带过去,人则买客车票今天走,杨鸣卿急忙同意,行李放到货车上,把架架车还回银行,自己买票到了山王,第二天自己的行李也到了,又找了一辆架架车拉回家。
几年后又一次回到山王镇营业所,这里孩子们的笑声,爱人忙碌的身影已经不见,住的还是那个房间,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曾经显得拥挤的房间,如今茕 茕 孑 立只一身,山王曾经是他天天盼望回家的地方,但是威远支行不让他回,现在家已经搬走,却要他去山王,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山王怎么开展工作?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问题,第一天上班,就去找山王镇营业所的现任领导罗长金报到,结果人不在,连续几天都不在,搞得杨鸣卿在所里坐了几天冷板凳,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不过他通过和同事的只言片语里,才明白来山王的根源,他是罗主任点名要来的。
罗长金之前是钦远农金股的股长,杨鸣卿被留在钦远搞农金,就是在他手下干活,自然还是熟悉,只是这么几天不见他,他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让领导不满意,故意冷淡自己?几天后罗长金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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