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的操场坝,是区公所后面的一块空地,空地旁边还搭了一个屋顶,下面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做什么用,不过下大雨时也给了他们一个可以玩耍的地方,林涛家离这里很近,就把滚珠车拿到这里和大家一起玩,他是车主,当然是第一个坐,其他几个小朋友剪刀石头布,划拳排出顺序,一人坐一圈,前面的人坐,后面的小朋友推,一圈结束后,推的人坐,排到的人去推,几圈下来,个个都是大汗淋漓,杨新想喝水,大家也都渴了,看到旁边有一个老大妈坐在一个门边上纳鞋底,林涛说认识,就带着大家过去。
看到林涛带着孩子们过来,她友善的点点头,杨新一眼看过去,惊讶于这个老太太把自己打理的很是干净清爽,不像街上那些老太婆,整天围个围腰,抄着手邋邋遢遢的样子,特别是她的那件青色布褂,已经洗的发白,但是穿在身上显得特别合身。
“我们想要一杯水喝!”带头的林涛去打了个招呼,老太太很是热情:“你们要喝水吗,来,进屋来吧!”杨新以为里面很宽,结果刚跨进去,就惊掉了大牙,里面竟然是一个猪圈,一头大肥猪在圈里走来走去,呼噜呼噜的叫着,一张床,一头搭在猪圈上,一头搭在地上,大概就是她睡觉的地方,床边放了一个箱子,整个空间加上猪圈,也就10个平方左右,但是却是杨新看到的,最干净的住房和猪圈,没有一丝的臭味,床边的地面,就是她唯一的活动空间,也是一尘不染,和她的人一样。
她在旁边的水瓶里倒出来一杯水,递给了林涛,说道:“你们喝吧。”
杨新吃惊的看看她,又看看猪圈,他记得课本里面说过,穷人在旧社会住猪圈,可是怎么现在还有人住猪圈,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这个老太太看着孩子的眼神,大概明白了什么,就说道:“我有房子的,不过他们不要我住,你们看嘛,就是把我的房子都分了,让我来住猪圈。”说完就坐在床边,继续纳她的鞋底。
杨新猛的反应过来,她的屋子被分了,难道她是课本里讲的,旧社会里的地主或者富农?她这么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杨新一下有点害怕了,虽然面前这个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可是他却总觉得心里怕怕,不管这是自己瞎想的还是真的,他脑子有点乱,水也没有喝,就赶快跑回了家。
好巧,他回家竟然看到了爸爸在家,他连忙喊道:“爸爸回来了!”
杨鸣卿正在和姐姐和妹妹说话,看到杨新回来,对他点点头,又继续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张江滨答道:“妈妈昨天就去钦远了,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
杨鸣卿有点气恼,自言自语的说:“我听说她生病了,特地请假回来看她,结果她却跑钦远了!”
张秀娟说道:“妈妈一直说腰杆痛,就去钦远看病!”
杨鸣卿在家里坐了一会,营业所的那个主任刘向,已经鬼头鬼脑的在外面朝屋子里看了好几回了,这个人总在猜想杨鸣卿这个老右是不是违规偷偷跑回来的!
杨鸣卿想想还是去把张婧找到,看看她身体怎么样,就先去街上饭馆炒了一份鱼香肉丝回来,要几个孩子做晚饭这就是菜了,自己马上去钦远找张婧。
搭车到了钦远,到支行时,正巧碰到税务局的小谭,平时和张婧多有交往,看到杨鸣卿,主动招呼道:“杨会计,你来看张婧吗?”
杨鸣卿急忙问道:“是呀,你看到她了吗?她在哪里?”
小谭说道:“我上午在路上看到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杨鸣卿别过小谭,开始猜张婧会去哪些地方,然后开始逐渐去找。
大坝口的刘家,王家她以前去过,刘家说来玩了会就走了,王家说没来过!
又去倪家,结果天色已晚,大门紧闭,有点不好意思敲门,只得去找家旅馆先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杨鸣卿想张婧会不会逛市场,买点东西,就去几家市场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然后想是不是还在医院看病,跑了几家医院,仍然不见张婧踪迹,心里寻思,自从两人签了离婚协议,张婧就再也不想见他了,是不是发现他来钦远,就刻意躲避?
不管怎么样,张婧生病是事实,自己刚去山王,除要求他协助张会计的工作外,现在也没有安排其他的工作,想到这里,便再去向支行的领导付股长和王组长请示,仍然要求去双河营业所工作,那边工作量大,现在张婧又生病,自己去了正好接手张婧的会计,领导见他三番五次的提要求,只得含糊其辞的回他道:“研究研究再说!”
他转身又开始了找寻之路,继续找张婧,就这么找来找去,又过了一天。
第三天,支行的王组长告诉杨鸣卿,同意他去双河帮张婧,但只是临时几天,不能正式顶张婧的工作,意思就是还是没同意他调双河!
结果就在这当口,双河营业所来电,现在在双河顶替张婧会计工作的唐国兵,说自己不顶班了,要张婧看完病尽快回双河,原来双河的那班人认为,既然张婧能够去钦远看病,说明病情不重,会计这摊子事,还得她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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