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密会确立了“霓裳阁”的宏伟蓝图,而位于东市与勋贵区交汇处的“揽月楼”旧址,便是苏挽月为这艘即将起航的商业巨舰选定的母港。目标明确,接下来的行动便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括,迅速而精准地展开。
汀兰水榭的书房再次成为指挥中枢。苏挽月铺开了更为详细的“揽月楼”及周边区域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细笔标注了交通流向、邻近府邸、竞争对手位置等信息。她深知,选址是商业成功的第一步,尤其对于定位高端的“霓裳阁”而言,地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挽星,‘揽月楼’楼主那边,具体情况如何?”苏挽月目光落在图纸上那个被重点圈出的位置,问道。
挽星立刻回禀,她如今对这类外联与情报工作已是驾轻就熟:“回姑娘,奴婢已通过几个可靠的中间人反复核实。楼主姓陈,祖上曾官至四品,如今家道确实中落,子弟不成器,欠下不少债务,急于变现。这‘揽月楼’是其祖产,三层楼阁,带前后院,建筑面积宽敞,位置更是没得说。正因如此,要价极高,且……竞争者众多。”
“都有哪些人在争?”苏挽月语气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明里暗里打听的人不少。”挽星如数家珍,“有几家背景深厚的绸缎庄想开分号,也有外地来的豪商想借此打入京城市场。最需留意的是两家:一是城西周家,他们家主营绸缎庄,财力雄厚,周家公子周文博近来似乎对扩张产业很有兴趣;另一家则有些神秘,背后似乎有官家的影子,但具体是哪位大人,尚未探明。”
周文博?苏挽月脑海中闪过顾清风市场调研报告中提到的这个名字,精明算计,唯利是图,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之一。他若插手,必是一场硬仗。
“楼主陈老爷态度如何?”苏挽月追问关键。
“陈老爷虽急等钱用,却也不是全然昏聩之人。”挽星道,“他放出风声,不仅要看价格,也要看买家的‘诚意’和后续对这祖产的使用,似乎不愿祖业落入粗鄙商贾之手,沦为寻常客栈或酒楼,辱没了门楣。”这便给了操作空间。
苏挽月闻言,唇角微勾。要论“诚意”和对产业的“高雅”规划,她自信无人能出“霓裳阁”之右。这不仅仅是金钱的较量,更是理念与格局的比拼。
“顾公子,”她转向顾清风,“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出手?”
顾清风沉吟片刻,他如今对苏挽月的商业理念理解日益深刻,思路也更为开阔:“姑娘,既然陈老爷重‘诚意’与‘用途’,我们便不能只派人拿着银票去谈。需得有一份能打动他的、详尽的‘陈情书’与‘规划图’。陈情书需婉转说明我等购下此楼并非仅为牟利,而是欲在此地经营一项能与周边勋贵府邸相得益彰、提升此地格调的雅业,延续其祖产之文脉。规划图则需清晰展示‘霓裳阁’未来的经营模式、内部陈设构想,突出其高端、雅致、独特的定位。”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价格也需极具竞争力。依清风估算,我们目前能动用的资金,加上姑娘近期的收益,虽不算顶尖豪富,但也足以跻身最有竞争力的行列。关键是,如何让陈老爷觉得,卖给我们,是物超所值,是保全祖产颜面的最佳选择。”
苏挽月赞许地点头:“顾公子所言,深得我心。这份‘陈情书’与‘规划图’,便由你主笔,我会提供核心思路与部分设计草图。务必文采斐然,情理兼备,直击其心。”
“清风领命。”顾清风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对他而言,既是挑战,也是展现才华的绝佳机会。
“杨掌柜,”苏挽月又看向杨秉正,“届时可能需要你一同前往,以你匠人的身份和‘月华阁’现有的精品为例,向陈老爷展示我们对工艺和品质的追求,增加说服力。”
杨秉正连忙挺直腰板:“东家放心!老杨别的不敢说,论起手艺和对待器物的心,绝不输人!定让那陈老爷知道,咱们是真心做事的!”
“挽星,继续盯紧周家和其他竞争对手的动向,尤其是那个有官家背景的,务必设法摸清其底细。同时,留意陈老爷近期的行程和接触的人,寻找最合适的递送‘陈情书’和面谈的时机。”苏挽月继续部署,情报工作一刻不能放松。
“是,姑娘。”挽星干脆应下。
“赤阳,”苏挽月最后看向如同磐石般沉默的护卫,“此番虽非武力相争,但京城水深,难保有人暗中使绊。顾公子与杨掌柜外出接洽时,你需暗中护卫,确保他们安全,并留意有无可疑之人跟踪或窥探。”
“明白。”赤阳言简意赅,眼神锐利。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接下来的几日,汀兰水榭的书房灯火常常亮至深夜。顾清风埋首案牍,字斟句酌,一篇情理交融、既展现商业远见又饱含文化尊重的“陈情书”逐渐成型;苏挽月则绘制了“霓裳阁”内部的功能分区草图——一楼展示区如何利用临街优势设置吸引眼球的橱窗,二楼如何划分出私密的定制洽谈区和VIP室,三楼如何规划为设计工坊和核心仓储,甚至连灯光、色彩、材质的运用理念都附有简要说明,其超前与精细程度,让参与讨论的顾清风和杨秉正都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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