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清风南下寻源、杨秉正紧锣密鼓监督装修之际,苏挽月并未将目光仅仅停留在物料与场地的筹备上。她深知,一个高端品牌的核心竞争力,除了独特的设计与优质的原料,更在于能将设计完美呈现、并始终保持稳定高水准的“人”。“霓裳阁”欲要一鸣惊人,乃至长久立足,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技艺精湛且理念相通的工匠队伍,尤其是负责服饰最终呈现的绣娘与裁缝团队,已是迫在眉睫。
汀兰水榭的书房内,苏挽月面前铺开着几张新的图纸,并非店铺设计,而是几套她为“霓裳阁”首批推出的成衣系列所绘的设计图。图样旁,还放着一本她近日熬夜编写的薄册,封面上用工整的簪花小楷写着《霓裳阁绣品工艺规范初稿》。
“原料与场地是骨架,而工艺与人才,方是血肉与灵魂。”苏挽月对侍立一旁的挽星说道,目光沉静,“我们不能等到顾公子带着布料回来,再临时去寻找绣娘。必须从现在开始,着手组建并训练我们自己的队伍。”
挽星如今对苏挽月的种种前瞻布局已习以为常,立刻领会:“姑娘的意思是,要招募一批绣娘,并按照咱们‘霓裳阁’的要求进行统一训练?”
“正是。”苏挽月点头,“你之前留意市井消息时,可曾听说有哪些手艺不错,但或许因各种原因未能进入大绣坊,或是有潜力、愿意学习新事物的绣娘?”
挽星略一思索,便回道:“确有几人。城西有个姓何的寡妇,人称何娘子,绣工极为了得,尤其擅长仿生花卉,栩栩如生,但因性子有些孤拐,不愿受大绣坊的管束,只接些零散活计糊口。还有南城几个家境贫寒的少女,据说在街坊办的绣工班子里是拔尖的,手指灵巧,只是缺乏名师指点,技艺尚显稚嫩。另外……奴婢还打听到,原‘云锦阁’有位老师傅,因年老被辞退,在家闲居,手艺是顶尖的,只是不知是否还愿意出山……”
“好。”苏挽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拘一格,既要已成名的巧手,也要有潜力的新人。挽星,你设法接触这几人,探探她们的口风。说明我们是新开的‘霓裳阁’,并非寻常绣坊,重视独特设计与精工细作,待遇从优,但需接受统一培训和严格的质量要求。尤其是那位何娘子和退休的老师傅,务必表达我们的诚意。”
“奴婢明白,这就去办。”挽星领命,匆匆而去。
苏挽月又请来了杨秉正。老匠人一听是要为“霓裳阁”组建绣娘团队,立刻表示支持:“东家考虑得是!一件好衣裳,三分裁,七分绣。没有好绣娘,再好的料子和图样也是白搭!老杨虽主要是银匠,但也认识几个靠谱的裁缝和懂得看绣活的老伙计,可以帮着一同掌掌眼。”
“有劳杨掌柜。”苏挽月将那份《工艺规范初稿》递给他,“这是我初步拟定的一些标准,比如不同线材的选用、针法的适用范围、色彩的过渡要求、以及最重要的——针脚的均匀度、密度和背面处理的整洁度。这些,将来都需成为‘霓裳阁’出品的最低标准。”
杨秉正仔细翻看着,越看越是心惊。这册子里的要求,远比市面上普通绣坊的规矩要细致严苛得多,许多细节他甚至从未想过,但细细琢磨,又觉得若能真正做到,成品必然更加精美耐用。“东家……这标准,是不是太高了些?恐怕一些老绣娘都未必能完全达到……”
“标准高,方能彰显‘霓裳阁’的与众不同。”苏挽月语气坚定,“宁缺毋滥。初期我们可以慢慢培养,但标准绝不能降低。这规范还需完善,杨掌柜若有补充,尽可提出。”
在挽星的积极奔走和杨秉正的协助下,初步的人选很快确定下来。性子孤拐但手艺精湛的何娘子,在听闻“霓裳阁”并非刻板大坊,且东家极为重视技艺和独创性后,犹豫再三,终于点头答应前来看看。那位退休的“云锦阁”老师傅姓严,起初以年迈推辞,但在挽星三顾茅庐,并展示了苏挽月部分设计图稿和那份《工艺规范》后,被其新颖与严谨所动,答应担任技术顾问,不定期指导。另外,还招募了五名颇有灵气的年轻少女作为学徒。
人员初步到位,培训地点便设在了“揽月楼”后院临时整理出的两间厢房内。此时前楼的装修已接近尾声,雅致的空间雏形初现,这本身也是对受训者的一种无形激励和品质熏陶。
培训第一日,苏挽月亲自到场。她并未穿着华服,只是一身素雅衣裙,但通身的气度却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厢房瞬间安静下来。何娘子抱着手臂站在角落,眼神带着审视与些许的不服;严师傅坐在上首,面容严肃;五名少女则是紧张又好奇地站成一排。
“欢迎诸位加入‘霓裳阁’。”苏挽月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仪,“在此,你们并非简单的雇工。‘霓裳阁’志在成为京城独一无二的品牌,而诸位的双手,将是铸就这品牌辉煌最重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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