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柱爆裂的气浪掀飞漫天碎石,顾砚舟本能地将佩思卿护在身下,后背被飞溅的石棱划出数道血痕。玄逸霄被气浪撞碎的石柱绊倒,怀中突然传来玉简发烫的灼痛——那是三日前,他在青芜镇城隍庙偏殿暗格里发现的物件,玉简表面刻着的云纹,此刻正与天空中扭曲的暗纹产生共鸣。
“那不是雷龙!”玄逸霄抹掉嘴角血痕,指着暗紫色巨物嘶吼,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是被封印的混沌本源!”话音未落,黑袍人从雾中踏出,青铜面具下狭长上挑的双眼泛着幽绿冷光。他掌心托着半块刻满凶煞纹路的玉珏,符文流转间,竟与玄逸霄怀中玉简残片产生诡异共鸣。
佩思卿的昭明珏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空中与玉珏共振。她盯着黑袍人摘下的面具,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上爬满暗紫色咒纹,脖颈处缠绕的银丝在风中微微颤动。顾砚舟喉间泛起腥甜,蛊毒虽解,但此刻体内气血翻涌,仿佛有无数丝线在经脉中乱窜。
“凡人也想插手神事?”黑袍人癫狂大笑,玉珏吸收着镇魔柱的力量,表面咒纹如活物般扭动,“柏珏帝君用亲生女的神格镇压混沌,而你们,不过是棋盘上随时可弃的卒子!”
佩思卿握剑的手骤然收紧:“你胡说!”话虽如此,她却想起城隍庙那幅壁画——柏珏帝君怀中抱着的女童,昭明珏突然发烫,剑鞘上的云纹与黑袍人玉珏的纹路诡异地重合。她下意识抓紧怀中的虎头肚兜残片,粗糙的布料边缘还残留着拓印碑文时蹭上的墙灰。
顾砚舟踉跄着扶住石柱,目光突然落在玄逸霄手中发烫的玉简上。三日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中的城隍庙,他和佩思卿为躲雨误入其中,在坍塌的壁画后发现暗格,玉简下压着半张字条,字迹与玄逸霄师父的笔迹分毫不差——“南疆祭坛,镇魔柱危,持此玉简者可解。”而此刻玉简裂纹中渗出的紫光,正与黑袍人周身的魔气如出一辙。
大地剧烈震颤,混沌本源挣脱封印直冲云霄,所过之处云雾翻涌如沸腾的血海。玄逸霄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玉简残片上,其上古老的符文被激活,散发出刺目的光芒:“陛下,你看他玉珏断口处的金线!”顾砚舟望向佩思卿手中的肚兜残片,金线绣制的虎头眼睛处,竟与黑袍人玉珏断裂处的纹路完全吻合。
“以凡人执念,破神明棋局!”顾砚舟突然拽住佩思卿的手,将残存的气力注入昭明珏。剑鸣声中,虎头肚兜残片化作金色锁链,与佩思卿体内涌出的神格之力交织缠绕。混沌本源发出不甘的怒吼,黑袍人手中的玉珏轰然炸裂,露出内部用青丝缠绕的符文——那些发丝上,凝结着诡异的幽蓝光芒,符文底部隐约可见残缺的天界密语,与柏珏帝君画像上的神纹若有联系。
玉珏炸裂的碎片如流星般坠落,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脖颈处的银丝突然暴起,将他整个人拖入混沌本源的巨口。顾砚舟趁机拽着佩思卿后退,却见她眉心的金色印记突然亮起,与昭明珏、虎头肚兜残片形成三角共鸣。天空中暗紫色云气翻涌,竟凝聚成柏珏帝君的虚影,那剑眉星目的面容带着悲悯,周身萦绕的金光与混沌的暗紫激烈碰撞。
“小心!”玄逸霄突然将玉简掷出,玉简在空中化作一道光盾,堪堪挡住黑袍人从混沌中挥出的利爪。此刻黑袍人半边身体已异化为暗紫色,手中布满倒刺的长戟上,封印符文正疯狂吞噬着天地灵气。
“柏珏帝君以神格为引镇压混沌,怎会是你口中的小人!”顾砚舟怒吼,锁骨处的皇室纹章与柏珏虚影产生共鸣。
佩思卿手腕翻转,昭明珏擦着脸颊划过,削断被戟尖挑起的发丝:“我在城隍庙壁画中见过父亲的眼神,他抱着女童时的温柔,绝不是谎言!”她突然将虎头肚兜残片按在昭明珏的剑柄上,残片上未绣完的金线瞬间亮起。尘封的记忆在此刻解封:幼时的她在皇宫寝殿熟睡,朦胧间总见一袭白衣的身影为她掖好被角,那人腰间玉佩的纹路,与黑袍人手中玉珏如出一辙。
混沌本源突然发出震天咆哮,无数暗紫色触手将三人缠住。玄逸霄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玉简上:“师父说过,皇室血脉与镇魔柱共鸣的关键,是...”他的话被黑袍人的狂笑打断。
“共鸣?不过是柏珏的阴谋!”黑袍人戟尖抵住顾砚舟咽喉,“当年他为修补天道裂痕,不仅献祭女儿,还默许苏晏殊用命护你这个容器!你以为自己真是被爱?不过是神为了稳固封印的工具!”
顾砚舟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释然与决然。他伸手握住戟刃,鲜血顺着纹路流淌,却让戟上的封印符文黯淡几分:“苏晏殊用生命护我时,腹中胎儿还在轻轻踢动;国师耗尽神力前,反复叮嘱‘莫负苍生’。”他看向佩思卿,“而我的卿卿,明明害怕得发抖,却仍举剑挡在我身前...这些温暖,远比神的棋局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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