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渊立于焚天城巅,玄铁剑自发嗡鸣,剑身上麒麟刻痕渗出金红光芒。他望着西北方翻滚的暗紫色云团,那是混沌之气与狐族结界交织的征兆。妖丹突然剧烈震颤,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满地血玉、女子泪落银锁,还有一句被罡风撕碎的活下去。黑豹焦躁地刨着青砖,爪下突然浮现出半朵木槿花的血痕。
胭脂蜷缩在麒麟族古祠的废墟里,《万象录》正悬浮于半空,书页无风自动,精准停在蚀骨咒那一篇。她指尖轻拂过烫金符文的瞬间,颈间银锁猛地灼烫起来,记忆深处轰然炸开惊雷——大婚夜阁主狰狞的笑、柳明渊被锁链贯穿妖丹的惨状,还有自己被迫将他推入时空裂隙时,他染血的手最后一次擦过她脸颊的触感,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噬冰蛊的旧伤突然发难,剧痛让她蜷缩得更紧,指节深深掐进掌心。喉间腥甜不住翻涌,一口鲜血终是喷溅在斑驳青砖上,暗红血渍蜿蜒漫开,在摇曳烛光下竟泛着诡异的金芒。恍惚中,更遥远的画面如潮水般漫上来:三百年前的大婚之日,红烛映得满室温暖,柳明渊将一枚温润玉佩系在她腰间,指尖带着战场所未褪尽的微凉,声音却柔得像春风:“等战事平了,我们就去东海看日出。”
然而,誓言犹在耳畔,阁主的利爪便撕碎了所有美好。她还记得柳明渊被锁链贯穿妖丹时,咳出的血也如这般艳丽。而那块承载着承诺的玉佩,在混乱中跌落在地,碎成两半。
胭脂颤抖着伸手,抚摸着怀中的《万象录》,书页间滑落出半块玉佩残片。这是她拼死从废墟中抢出的,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如今,看着眼前的鲜血,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看到了他们被命运碾碎的爱情。
与此同时,焚天城内,柳明渊突然捂住心口,妖丹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案头摆放的半块玉佩突然发烫,映照着他苍白的脸。他想起昨夜梦中,红衣女子的泪滴落在玉佩上,化作点点星光。而此刻,那梦境与现实重叠,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那个总在他梦中出现的女子,究竟是谁?
两界交界处,段扶桑的莲花印记转为赤红,鎏金令牌在混沌之气中寸寸龟裂。她死死盯着掌心突然浮现的血痕,形状竟与灵愈盟密室里顾砚舟留下的残破手记中,那些被火燎过的符咒纹路如出一辙。记忆如潮水翻涌,她想起手记最后一行歪斜的字迹:“若见此纹,速离南疆——”
墨迹未干般的字迹还在脑海中灼烧,颈间银锁已轰然炸裂,迸发出的金光在结界石上投射出三百年前麒麟族祭坛崩塌的画面。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焚天城,柳明渊突然扶住桌案剧烈咳嗽,妖丹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玄铁剑不受控制地冲向西北方,剑身上模仿梨花的刻痕渗出金红光芒,与他掌心血痕连成一线。
暗卫惊慌禀报西北结界异动时,柳明渊的目光死死钉在案头褪色的油纸——那是从梅间小筑废墟带回的残片,干涸的墨痕突然渗出金红光芒,如同被注入妖力般扭曲延展。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红衣在黑雾中翻飞,女子眼角的赤纹与掌心血痕同时亮起,而玄铁剑的震颤频率,不知何时竟与记忆深处某场未竟之战的心跳重合。
就在柳明渊怔愣的刹那,玄铁剑突然挣脱剑鞘,化作一道赤芒穿透穹顶。剑身上的麒麟纹路流转着滚烫的金光,在空中划出半道残缺的符咒,那符咒的弧度与他掌心的血痕完美契合。黑豹仰天长啸,周身毛发竖起,眼中映出天际翻涌的暗紫色云团中,隐约浮现出段扶桑被锁链束缚的虚影。
同一时间,胭脂在麒麟族古祠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万象录》悬浮在她头顶,书页疯狂翻动,最后定格在一幅古老的卦象图上。图中,三股不同颜色的灵力在混沌中纠缠——赤色如火焰,正是柳明渊的麒麟之力;绯色若晚霞,是她自身的狐族本源;而那道纯净的金色,赫然与段扶桑莲花印记散发的光芒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胭脂擦去嘴角血迹,指尖抚过卦象图上逐渐清晰的文字,“巫女、麒麟、狐族...三股力量缺一不可。”她突然想起《万象录》中一段被岁月侵蚀得模糊的记载:“当混沌再起,唯有以巫女之血为引,麒麟之心为核,狐族之魂为锁,方能重铸封印。”
狐族阁主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周身缠绕着由无数怨魂组成的黑雾。“真是感人的觉悟。”他冷笑一声,抬手间,古祠的墙壁上突然映出段扶桑的画面——少女被混沌之气包裹,颈间银锁的碎片悬浮在她周身,每一片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可惜,你们醒悟得太晚了。”
柳明渊骑着黑豹破空而来,玄铁剑带回的劲风掀起胭脂的红衣。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记忆深处被封印的默契瞬间复苏。胭脂将《万象录》抛向空中,书页间飞出的符文与柳明渊剑上的麒麟光芒交织,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堪堪挡住阁主挥出的黑雾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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