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宰府换匾:玄铁牌悬门,都督令传天下
崇德三年十一月初一,金陵城的晨光刚漫过朱雀门,太宰府外便围满了禁军。两名身着玄甲的甲字营士兵,踩着木梯拆下门楣上的 “太宰府” 匾额 —— 那匾额是南渡时陈琅亲题,漆色虽褪,却仍透着中枢权柄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新铸的玄铁牌匾,上面刻着 “大都督府” 四个大字,字口鎏金,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边角还铸着暗纹的 “兵符” 图案,一眼便知是掌军的重地。
陈琅身着银白都督甲,站在府门前,接过内侍递来的鎏金令箭 —— 这是大都督府的 “都督令” 信物,持此令者,可调动天下藩镇的武卫巡检司,节制近畿卫所。他抬手将令箭交给石佤,声音穿透晨雾:“传都督令:金陵军学首期毕业的百三十名学子,授‘军法官’职,即刻分赴天下藩镇,掌军政监察、叛乱弹压之权 —— 凡藩镇官员贪腐、私通外敌、违逆中枢者,军法官可直接命当地武卫巡检司拘拿,若遇抵抗,可调就近藩镇兵马平叛,无需先禀中枢。”
石佤躬身接令,转身时,百三十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军法官已列队待命。他们胸前别着 “大都督府军法司” 的铜徽,腰间悬着短弩与《大周军法》册,眼神里带着对陈琅的绝对服从 —— 这些人是柴熙诲当年在军学的 “天子门生”,却因陈琅主持军学改组时的 “实战练兵策”,对这位大都督多了几分敬畏,更清楚 “军法官” 的权柄,皆来自陈琅的都督令。
“出发。” 陈琅一声令下,军法官们分作十队,骑着快马出了金陵城,都督令上的朱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消息传开时,秦淮河畔的茶肆里,刚还在议论 “陈半帝” 的客商们瞬间噤声 —— 谁都明白,这百三十名军法官,不是普通的监察官,是陈琅插在藩镇心脏里的刀,能斩贪腐,能平叛乱,更能把天下藩镇的军政,牢牢攥在大都督府手里。
二、军法官镇藩:强权压小藩,强藩表拥护
军法官抵达藩镇的速度,比流言传得更快。
最先有动静的是潭州。
暮色压得城阙愈发沉重,军法官裴文景的乌篷车碾过青石板,径直驶入团练使府。猩红都督令在暮色里如同一道催命符,随着裴文景的一声令下,武卫巡检司的铁甲军如潮水般涌入,转瞬之间,两名 “私吞盐税” 的参军便被锁链束缚,押解而去。
黄汉卿坐在府衙内,听着那令人心悸的锁链声,指尖深深陷入茶盏的刻纹,瓷胎冰凉得如同他此刻的心。五年前的那一幕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重现:前任节度使马希萼被陈琅以 “私扣税额” 的罪名押解金陵,至今仍深陷大牢,生死未卜。如今,这手持都督令的军法官强势而来,黄汉卿连求情的念头都不敢有,只能强压着内心的惶恐,整了整衣冠,亲自迎至府外,双手颤抖着递上潭州的军政账册,大气都不敢出。
“黄使君,” 裴文景翻着账册,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潭州今年的盐税少了三千贯,需在三日内补上,若查不出去向,按《大周军法》,你这团练使,怕是当不成了。”
黄汉卿忙躬身应道:“下官即刻让人去查,定在三日内补齐!” 看着裴文景离去的背影,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 这军法官比当年的监州官厉害多了,监州官只查税额,军法官却连军政调度都管,稍有不慎就是 “违逆中枢”,他这小藩,哪里敢反抗?
与小藩的畏缩不同,四大强藩的反应却出奇地积极。
燕云的杨业接到都督令时,正在训练骑兵。他看完令文,当即命人备好粮草,送燕云的武卫巡检司归军法官节制,还亲自写了封奏疏,派人快马送金陵:“大都督设军法官,实乃安藩镇、固边防之举,杨某愿率燕云军配合,若有北寇来犯,军法官可直接调遣燕云骑兵!”
山东的潘美更直接,军法官刚到青州,他便把青州的军政账册全交了出去,还陪着军法官巡查盐场:“当年南渡时,若不是大都督护着潘家,我等早成了赵宋的阶下囚。如今大都督要整肃藩镇,潘某举双手赞成 —— 谁要是敢违逆都督令,就是潘某的敌人!”
秦风的曹延禄、川蜀的张永德也纷纷递来奏疏,或表示 “愿听大都督调遣”,或承诺 “军法官可节制本地武卫司”,一时间,天下藩镇竟呈现出 “皆服大都督” 的局面,连汴梁的赵普收到密报时,都忍不住拍案:“陈琅这一手,是把南周的藩镇,都变成他的私兵了!”
没人知道,四大强藩的拥护,不是因为 “敬畏”,而是因为 “利益”—— 杨业的燕云军需朝市司的铁器补给,潘美的青州盐场需靠朝市司的商路外销,曹延禄的秦风马需朝市司的茶砖换购,张永德的川蜀粮需靠朝市司的漕运调往江淮。他们清楚,跟着陈琅,才有粮草、有军械、有商路;若反抗,朝市司断了他们的补给,不用军法官动手,他们自己就得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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