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鉴定报告在第二天中午时分送到了404调查科的办公室。窗外的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只是从倾盆的暴雨变成了连绵的阴雨,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像一道道无声的泪。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和纸张的油墨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
周晨把报告平铺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指尖在那些模糊的照片上划过。照片经过技术增强处理后,虽然依旧带着像素颗粒的粗糙感,但已经能清晰地辨认出那些黑衣人的轮廓。其中三个面孔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附着他们的身份信息——都是三年前一起文物盗窃案的主犯,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案子最终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成了“观察者”组织的成员。
“洛氏集团在豢养犯罪组织。”邹晓婷将一份三维模型投影在墙上的幕布上,模型里是东城区老印染厂的内部结构图,每一个房间、每一条通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模型随之旋转,露出地下一层的隐蔽区域。“我们比对了纵火案现场提取的残留物,发现里面含有大量的生物凝胶,成分分析显示,和吴天德复制体身上的组织样本完全一致。”
肖焕站在幕布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伸出手指,点在模型中一个标着“实验区”的房间上:“这么说,他们烧掉工厂根本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销毁这些生物实验的证据?那几个死者,张启明、王建军、刘志强,都是知情人,所以被一一灭口了?”
“可能性极大。”周晨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张启明负责师大的后勤,王建军是洛氏的法务,刘志强是安保主管,三个人分别掌握着洛氏集团不同层面的秘密。他们被辞退、被杀害,时间点太过巧合,绝不可能是孤立事件。”
邹晓婷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屏幕上的代码如流水般滚动。“我查了这三个人的离职时间,张启明最早,半年前就从师大辞职了;王建军三个月前被洛氏集团‘优化’;刘志强最晚,一个月前才离开。他们离职后都换了手机号,搬了家,像是在刻意躲避什么。”
“躲避‘观察者’组织。”肖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他们肯定发现了组织的秘密,想脱离,结果还是被找到了。”
周晨的目光落在报告的最后一页,那里附着一张林屿舟的清晰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实验室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起来文质彬彬,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在雨夜中留下诡异背影的黑衣人。“林屿舟,生物学博士,五年前从国外回来,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周晨念着报告上的内容,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敲击,“但我们的人查到,他在国外期间,曾多次出现在与‘观察者’组织有关联的学术会议上,而且他的研究方向,恰好是生物能量载体技术。”
“生物能量载体……”邹晓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不就是吴天德复制体的核心技术吗?难道林屿舟才是这个项目的主导者?”
“很有可能。”周晨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吴天德的本体在不归林爆体而亡,但他的研究数据很可能被林屿舟接手了。洛氏集团提供资金和场地,林屿舟负责技术研发,‘观察者’组织则提供保护和资源,他们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畸形的合作关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罗飞带着一身湿气冲了进来。他摘下头上的帽子,甩了甩上面的水珠,脸上带着兴奋和凝重交织的神情。“有重大发现!”他把一个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段监控录像,“东城区的老旧监控拍到了这个,刘志强死前一天去过‘镜狱’密室逃脱店,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跟在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后,神态看起来非常紧张,像是被胁迫的样子。”
录像的画面有些模糊,色彩也严重失真,但还是能看清那家密室逃脱店的招牌——“镜狱”两个字用扭曲的字体写就,旁边的logo是一个简化版的眼睛符号,与案发现场的印记如出一辙。
邹晓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立刻在键盘上输入“镜狱密室逃脱”几个字,屏幕上跳出了这家店的详细信息。“注册于半年前,法人叫王磊,身份信息显示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社保记录是空的,明显是个傀儡。”她快速切换页面,调出了这家店的股权结构,“真正的经营者是一家叫‘启明科技’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邹晓婷停顿了一下,指尖悬在键盘上,眼神复杂地看向周晨和肖焕。“是林屿舟。”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键盘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周晨走到屏幕前,仔细看着那家店的地址——位于东城区商业广场的三楼,距离被烧毁的老印染厂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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