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雨缠缠绵绵,把鹰嘴崖的兵工厂浇得湿漉漉的。徐昊蹲在炮弹堆旁,手里捏着枚未完工的中型榴弹,弹体上的铜制引信槽空着 —— 这是今天停工的第三批炮弹,不是钢壳锻打变形,而是铜料彻底断了。炉旁的废料堆里,只剩下几个被敲扁的鬼子铜盔,是之前造穿甲弹剩下的,现在连熔铸引信的量都不够。
“徐参谋,铜料真的没了!俺们把兵工厂里能拆的铜件都拆了,连老铜匠的工具箱都翻了,就剩这点玩意儿。” 王铁匠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铜制扳手,手背上的伤口刚结痂,是上次拆军舰钢板时划的,“没有铜引信,榴弹就是哑弹,就算造好炮也没用啊!”
徐昊看着系统面板上【中型榴弹炮弹量产进度:30%】的提示,心里发沉。鬼子虽然暂时退了,但侦察兵说北平的日军在囤积装甲部队,中型榴弹炮是对付 “虎式” 的关键,要是炮弹跟不上,下次开战还是得用命填。他刚想让通信兵去师部求援,兵工厂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小徐!俺们来送铜了!” 张大爷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几个老乡,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铜器:有老太太压箱底的铜盆,边缘磨得发亮;有年轻人的铜烟袋锅,还带着烟油子;甚至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个掉了耳朵的铜茶壶,是她爹生前用的。
“张大爷,这…… 这都是你们的家当啊!” 徐昊赶紧迎上去,看着那只铜茶壶,壶身上刻着 “民国十年” 的字样,显然有些年头了。张大爷却摆了摆手,把铜盆往桌上一放:“家当没了能再置,鬼子打进来了,啥都没了!俺们还听说,造炮弹要铜,就把家里能找着的铜都带来了,能多造一发炮弹,就能多杀一个鬼子!”
李婶也挤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几十枚铜制纽扣:“这是俺们妇女会凑的,以前给战士们缝衣服剩下的,虽然小,攒多了也能熔不少!” 老铜匠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铜制模具:“俺连夜打了个引信模子,用这些铜器熔了,刚好能铸引信,误差肯定小!”
徐昊眼眶发热,立刻让工人们把铜器分类:大件的铜盆、铜壶先熔,小件的纽扣、烟袋锅留着补料。老铜匠蹲在熔炉旁,盯着铜水的颜色:“铜水泛青就捞,别烧太狠,不然引信会脆!” 王铁匠抡着小锤,把熔好的铜水倒进模具,动作比之前轻了不少,生怕浪费一点铜料。
当天傍晚,第一枚带铜引信的中型榴弹终于铸成。徐昊带着炮兵小队去后山试爆,榴弹落在 3000 米外的土坡上,“轰隆” 一声炸起两米高的烟柱,弹片飞溅范围比之前大了一倍。“中了!能炸!” 炮手老张兴奋地大喊,抱着炮弹壳直跺脚。
解决了炮弹的事,徐昊又被刘根柱拉去了训练场。自从周铁柱截肢后,刘根柱成了新兵班的临时班长,可最近训练遇到了难题 —— 夜间配合榴弹炮射击时,新兵们总找不到目标,要么榴弹炸早了,要么重机枪打晚了。
“徐参谋,您看这咋办?” 刘根柱指着远处的靶场,夜里只插着几根火把,新兵们趴在雪地里,手里的步枪上缠着白布,勉强能看清准星。上次模拟训练,三发榴弹有两发没炸中靶标,还差点误伤自己人。
徐昊正琢磨着,身后传来轮椅的轱辘声 —— 周铁柱来了。他的木假肢沾了泥,裤腿磨出了个小洞,却手里拿着张画满标记的纸:“根柱,俺琢磨了个法子,你看。” 纸上画着简易的夜间瞄准图,用萤火虫的荧光粉涂在榴弹炮的标尺上,再用麻绳拉着标记重机枪的射击范围,“俺以前跟老班长打夜仗,就用这法子,荧光粉俺们可以用鬼子的信号弹拆,里面有磷粉,能发光!”
刘根柱眼睛一亮,立刻让新兵们拆信号弹。周铁柱坐在轮椅上,教他们把磷粉和桐油混在一起,涂在标尺上:“夜里别用强光,磷粉的光刚好能看清,还不会被鬼子发现!” 他还让新兵们用麻绳拉着标记线,重机枪手跟着线打,榴弹炮手看着标尺调整,配合果然顺畅多了。
“周班长,您这法子太管用了!” 刘根柱握着周铁柱的手,眼眶发红。周铁柱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木假肢:“俺虽然少了条腿,但脑子还没糊涂,能教你们点东西,比啥都强!”
可平静没持续两天,麻烦就来了。这天凌晨,负责看守水源的新兵跑回来,脸色苍白:“徐参谋!鬼子…… 鬼子把咱们的水井炸了!还往水里扔了东西,水都变浑了!”
徐昊心里一紧。鹰嘴崖只有一口深井,是全团和老乡们的水源,要是被污染了,不出三天就得断水。他立刻带着刘根柱的新兵班赶过去,只见井口被炸出个大坑,水里飘着几块黑布,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 是鬼子的化学毒剂,虽然量不多,但井水已经不能喝了。
“他娘的!鬼子敢断咱们的水!” 李云龙赶过来,看到井口的样子,气得把旱烟袋往地上一摔,“徐昊,你带新兵班去附近找水源;俺带骑兵连去查,看看鬼子的小队藏在哪;赵刚,你组织老乡们挖临时水坑,先接雨水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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