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悬浮在兽神教教主的身后,宽大兜帽的阴影下,陈星衍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刚才那如同长篇大论旁白般的“自白”——从失意研究员的心路历程,到兽神教派系斗争的血泪史,再到技术瓶颈的绝望分析,甚至对换骨武圣境界那近乎怨念的反复提及——竟然全是由眼前这个男人亲口、激动万分地对着手提箱吼出来的!
“这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心急口快,还是兽血打多烧坏了脑子?”听着男人若无旁人的演说,面具下的阴影中少年的嘴角抽搐,感觉一口老槽卡在嘴里难以吐出,“而且‘换骨武圣’这个词竟然出现了五次……看来‘连换骨武圣都拿不出来’这句评价,对某人的伤害真的很大。”
一丝近乎怜悯的情绪掠过心头。
可惜,无论是因为自己的降临,还是源于他自身那注定撞上南墙的疯狂野心,这个男人和他所执着的一切,今日都将在此画上句号……不,应该说,就算没有自己,他这条建立在亵渎生命和压迫弱者上的道路,也早已走到了悬崖尽头。
陈星衍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手提箱中散发着不祥紫光、仿佛蕴藏着灭世之威的粘稠血液上,兜帽下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而冰冷。
以他如今相当于脱胎境尊者的超凡感知,轻易就能洞穿这所谓“六阶凶兽八岐真血”的真相——其本源气息虽然强横暴戾,但距离真正的六阶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这其中的生命层次差距,就如同萤火虫和探照灯。
这血液的原主人,撑死了也就是一头强大些的五阶巅峰凶兽。
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这份超凡眼力。
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就足以将这华丽的骗局戳得千疮百孔:
男人口中称呼的是“八岐蛇血”。
然而,当年那头搅动大洋、威震世界的恐怖存在——八岐,它根本就不是什么蛇!
重樱遗民为了附会神话而冠以“八岐大蛇”之名,纯属穿凿附会。
其本体,实为一种栖息于深海裂隙、体型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超级海鳗。
更关键的是,五年前,斩杀这头灭世巨兽的夏国“紫玄剑尊”前辈,其行事风格颇为务实,主打一个不能浪费。
那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如山岳般庞大的鳗鱼身躯,绝大部分都被这位剑尊前辈以无上剑意切割、用最快速度送去冷藏,最终……做成了足以供应夏国顶尖武者享用数月的武道圣餐鳗鱼饭。
真正被分给各国研究所的,只有坚韧的皮和闪烁着幽光的鳞片,用于研究防御材料和能量传导特性。
换句话说,真正的八岐血肉精华,早就进了强者的五脏庙,化作滋养气血的资粮了。
哪还有“真血”流落在外,被区区一个邪教头子倾家荡产买到手?
“曾经站在人类智力巅峰的研究员啊……”陈星衍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化作了冰冷的嘲讽,“如今却被兽血侵蚀得半疯半傻,连这种普通热心市民都能看穿的骗局都无法识破,真是可悲,又可笑。”
怜悯归怜悯,杀意却丝毫未减。
对于这些以“进化”为名、行反人类之实的邪教徒,尤其是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教主,陈星衍没有任何宽恕的理由。
心念一动,一个气血强度达到换血境的邪教徒就发疯般冲上去。
陈星衍用金线将其支配,同时用精神力发送精神暗示,让邪教徒认为自己被某种伟大存在控制,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不能自主。
诡计神权,发动!
因为注射兽血而感官迟钝的教主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邪教徒的行为,在他注意到后,手中的‘八岐假血’已经被邪教徒夺下。
一把打开,顷刻喝下。
“啊啊啊啊!!”强大的气息直冲大脑,邪教徒瞬间嚎叫出声,激烈的痛苦让他对控制自己的存在敬畏莫名。
于是,陈星衍发现自己不用金线都能够控制他的行动,甚至还能控制他的口舌。
我的强大,全靠你想象!
“混蛋!你这是对进化的亵渎!!”教主又惊又怒,但长期以来的忽悠还是让他本能地当起了神棍。
“呜呜呜!”邪教徒本想解释,但陈星衍使用诡计神权干扰了他的认知。
“哈哈哈,不敢惹事是庸才。”强忍着痛苦,邪教徒用扭曲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教主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敢这么问我,你已经有取死之道!”控制着身体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邪教徒言不由衷地说。
教主再也忍不了,他一拳轰出,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属下打清醒。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教主都不打算杀了这个邪教徒,毕竟能强化到换血境的教徒无比珍贵,杀一个少一个。
“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我出手!”面对轰来的拳头,邪教徒没有丝毫恐惧,他对着教主大声怒斥道。
砰!
刚刚还在放狠话的邪教徒倒飞出去。
“你不能杀我,海神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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