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火那双狡黠的眼睛穿透银白空间的帷幕,精准无误地点破他“地球穿越者”的身份时,一股冰冷的、近乎本能的惊悚感瞬间攫住了陈星衍的心脏,令他如坠冰窟。
然而,这份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在听到“阿哈”这个名字的瞬间,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荒诞的“原来如此”的释然。
诚然,他从未向黄泉或波提欧吐露过自己穿越者的秘密——即使他不小心透露了,当下他也始终未曾真正退出漆黑星空,崩铁宇宙那相对停滞的时间长河也尚未恢复奔流。
也就是说,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物质条件上,仅凭花火都不可能得知他的具体来历。
但换了欢愉星神,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对匹诺康尼的角色,他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详细介绍自己的来历。
但白厄和翁法罗斯的众人不同!
在更早探索银白空间特性时,他曾毫无保留地向身为黄金裔的伙伴们袒露过自己的来历。
翁法罗斯的身影隐匿在崩铁宇宙的阴影中。
而那位以“欢愉”为名的星神阿哈,众所周知,是一位无所不能又无所不在的“宇宙街溜子”。
谁敢断言,当白厄与黄金裔们在某个角落分享情报、商讨对策时,那位热衷于寻找乐子的星神,不会恰好隐匿在旁,兴致勃勃地充当一个无声的听众?
祂捕捉到了关于陈星衍、关于翁法罗斯的只言片语,嗅探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乐子”潜力。
于是,出于纯粹的愉悦,祂将陈星衍的底细和目的当作一则趣闻,分享给了祂忠实的信徒——假面愚者们,并授意他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这一切,在阿哈的逻辑里,简直顺理成章,充满了祂标志性的、令人哭笑不得的随意。
当然,释然归释然,陈星衍心底那根名为警惕的弦并未完全放松。
毕竟,对象是那位毫无节操可言的“欢愉”星神,指望祂信守承诺?不如指望星海倒流。
甚至很大可能是这位乐子神为了出尔反尔让星海逆流。
祂随时可能出尔反尔,甚至额外加点“料”,只为欣赏他措手不及的狼狈模样
但无论如何权衡利弊,陈星衍都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位星神主动伸出的橄榄枝!那是足以与“皇者”比肩的至高存在!有祂的力量加持,对付区区一个来古士,那不是易如反掌?
更何况,他心中隐隐有个更深的忧虑:即便他此刻严词拒绝,那位随心所欲的星神阿哈,难道就会乖乖收手吗?
更大的可能是,祂会强行将那所谓的“小帮助”塞进他怀里,甚至在其中掺杂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只为让这场戏演得更加“精彩纷呈”。
——就跟模拟宇宙里那个沟槽的咕咕钟商人一样。
思及此处,陈星衍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与疑虑压下,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身上。
他接受了阿哈的“小帮助”,也接下了花火提出的“小游戏”挑战。
在他的预想中,花火口中的“小游戏”,极有可能是如同《电锯惊魂》般步步惊心的死亡陷阱,或是像《猫里奥》那样充满恶意、让人恨不得砸烂键盘的折磨考验。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他一个充满“欢愉”特色的意外。
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无比经典、甚至带着点复古气息的游戏——贪吃蛇。
某种程度而言,这种巨大的预期落差本身,就充满了阿哈所钟爱的“欢愉”精髓。
只是……
“为什么贪吃蛇里会冒出坦克啊?!!!”
陈星衍强忍着将手中虚拟手柄砸向地面的冲动,对着旁边正偏着头、若无其事吹着轻快口哨的花火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还有!”他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戳穿眼前的虚拟屏幕,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为什么你的那条蛇……它、它居然会喷火啊?!穿墙又是怎么回事?!你的贪吃蛇是吞了金坷垃吗?长得比坦克还要庞大?!这他宝贝的还怎么玩?!”
“哎呀呀~不要这么激动嘛,星衍小可爱~”花火欣赏够了陈星衍抓狂的模样,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表情,“人家只是想给这个老游戏加一点点……嗯,微不足道的小彩蛋,让它变得更有趣一点而已啦~”
“增加乐趣?!”陈星衍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指着屏幕上那个操控着喷火穿墙巨蛇、碾压着可怜小坦克的花火角色,又指了指自己那条依旧只能一边躲避坦克,一边可怜巴巴吞食光点的像素小蛇,“那你倒是公平点,给我这边也加上啊!为什么你那边都开始玩‘坦克大战贪吃蛇’了,我的蛇还是只能吃豆子啊?!”
他的目光绝望地扫过屏幕右上角那触目惊心、差距足有十万以上的分数,痛苦地捂住了脸:“你这么不讲武德,我拿头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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