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看清庭院里多出的两道身影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小衍!你怎么来了?”看到突然出现的少年,缇宝脸上立刻绽开惊喜的笑容,随即注意到对方正伸手帮她分担怀里快要抱不住的苹果,更是开心得眉眼弯弯。
“还有……”当她的目光触及少年身旁那位红发人妻的面容时,缇宝那双清澈的蓝眸骤然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手中的苹果瞬间失去了支撑,哗啦啦地向下滚落——
“小心!”陈星衍眼疾手快,星能微动,所有下坠的苹果如同被无形的手托住,稳稳地飘向一旁的石桌,整齐地码放好。
缇宝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莫忒丝脸上,小嘴微张,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如同梦呓般轻轻吐出那个刻在灵魂深处的称呼: “……妈妈?”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女儿幼时几乎一模一样的红发小姑娘,莫忒丝也愣住了。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看向女儿和少年: “你们……都有孩子了?”
“您说笑了,”陈星衍平静地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我和您的女儿都……未经人事,怎么可能有孩子。”
他着重强调了“未经人事”几个字,目光扫过一旁脸颊瞬间爆红的缇里西庇俄丝:“伯母就别开玩笑了。这是缇宝,是您女儿化身信使后,一千个化身中的一个。”
“啊,原来是这样。”莫忒丝看着女儿羞红的脸颊,心中早已了然,刚才的调侃不过是故意为之,女儿的反应让她十分满意。
可惜,这位“准女婿”表现得太过平静了,让她少了几分逗弄的乐趣。
看着莫忒丝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幼年形态的“女儿”,陈星衍微微一笑,走上前,将还处于呆愣状态的缇宝轻轻抱起,走到莫忒丝和缇里西庇俄丝面前。
“唔嗯……”与缇宝感官共享的圣女,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托在缇宝腿弯和后背的手掌传来的温暖触感,再联想到母亲刚才那充满暗示的调侃,脸颊上的红晕顿时蔓延到了耳根,仿佛熟透的苹果。
“妈妈……”缇宝被陈星衍抱着,近距离地看着莫忒丝温柔的脸庞,怯生生地、带着无限依恋地小声唤道。
“缇宝是吗?”莫忒丝的心瞬间被这声呼唤融化了,她无比自然地伸出手,从陈星衍臂弯中接过了小小的女孩,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星衍说,你还有九百多个姐妹呢,她们……都还好吗?”
“我们很好,”缇宝依偎在母亲温暖熟悉的怀抱里,轻轻地说,仿佛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美梦,“是小衍……是他把我们都救了回来。现在,我们都能自由地活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话未说完,积蓄了千年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泪水瞬间充盈了她大大的蓝眼睛,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妈妈……我们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妈妈也想你们,我的孩子们……”莫忒丝的声音也哽咽了,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女儿,仿佛要将千年的亏欠都弥补回来,下巴轻轻抵在缇宝柔软的发顶,“妈妈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这漫长而孤独的逐火之旅,我的孩子们,你们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苦吧?”
“妈妈……”缇宝将小脸深深埋进母亲的颈窝,泣不成声。
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跨越时空与形态的母女重逢,陈星衍心中也充满了暖意。
他悄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身旁缇里西庇俄丝微凉的手,用眼神示意。
圣女会意,任由他牵着自己,两人默契地、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庭院,将这温馨的空间留给了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母亲与“幼女”。
庭院门外
“大缇姐姐……”陈星衍拉着圣女走到远离庭院的廊下,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眼中带着询问的笑意,“这份迟来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喜欢啊。”圣女脸上动人的红霞尚未完全褪去,她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迎上少年的目光,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真挚的喜悦和感激,“非常非常喜欢。”
“嘿嘿,喜欢就好。”少年得意地扬了扬嘴角,随即想起正事,补充道,“对了,大缇姐姐,你应该收到缇安她们传回的消息了吧?过几天,我就要带大家去蓝星玩了,你和伯母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哦。”
“嗯……”圣女先是柔顺地轻声应下,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精致的耳朵微微一动。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少年的眼睛,带着一丝别样的紧张和期待,轻声说道:“小衍……以后,别叫我‘大缇姐姐’了。”
“嗯?”陈星衍微微一怔。
“叫我……缇莉(Tri)吧。”圣女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缇莉(Tri),取自她全名缇里西庇俄丝(Tribios)的前半段,符合少年的语言习惯,是一个更简洁、更显亲近的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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