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你他娘的是炮神附体啊!”
炮兵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一个个激动得眼眶发红。
王承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下来。
他打了半辈子炮,就没这么富裕过!
他打了半辈子炮,就没这么准过!
以前,他们打炮靠吼,靠经验,靠拿大拇指比划,靠老天爷赏脸。
打十发,能有一发落在鬼子阵地附近,听个响,就够吹半年的牛了。
可现在呢?
一发一个!
一发一个准!
炮弹跟长了眼睛一样,指哪打哪!
这哪里是打仗?
这他娘的是在点名!
阎王爷拿着生死簿,王承柱负责勾魂!
“继续!给老子继续!”
王承柱用满是硝烟的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嘶哑地吼道:“把所有机枪点,所有掷弹筒,所有步兵炮!都给老子扬了!”
“让这帮狗娘养的,也尝尝被炮弹炸上天的滋味!!”
一时间,整个反斜面阵地,只剩下炮弹滑入炮管的“咚咚”声,和炮弹出膛的“轰轰”声。
一发发满载着仇恨与怒火的炮弹,带着复仇的尖啸,精准而无情地,落在了日军的头上。
……
山下临时指挥部。
坂田信哲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骇、暴怒和极度困惑的,死灰色。
他紧握着望远镜的双手,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镜片里,他的帝国勇士们,不再是倒下,而是在“蒸发”。
一片一片地,在接连不断的精确爆炸中,化为乌有。
他引以为傲的火力支援点,那些机枪、掷弹筒、步兵炮,在一个个精准的火球中,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连残骸都凑不齐了。
“重炮……是重炮支援……”
坂田信哲喃喃自语,他的大脑在疯狂地运转,试图为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寻找一个哪怕一丝一毫合理的解释。
对方的火力密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团,甚至一个旅的范畴。
那种射速惊人的步枪……
还有这……这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的炮击……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师团级,甚至是军一级的重炮联队!
而且,必须是装备了最先进观测设备和计算仪器的,最精锐的炮兵!
难道……是重庆方面的德械师?是他们最精锐的炮兵团,秘密调到了这里?
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如此大规模的炮兵阵地,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部署的?
而且,这炮火的精准度……简直闻所未闻!
就算是帝国陆军最优秀的炮兵观察员,配合德国顾问团亲自下场指挥,也不可能做到如此高效!每一发炮弹都像经过了上百次计算,没有一发是浪费的!
这不合逻辑!这违反了他所有的军事常识!
“联队长阁下!”
一个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是随军的特战队指挥官,服部直臣少佐。
他的脸上,没有坂田的暴怒,只有一种冰冷的、深潭般的忌惮和不安。
“阁下,情况不对。”
服部直臣的声音很沉,他没有看坂田,而是死死盯着山顶的方向。
“支那人的火力,太过诡异。他们的战术也完全变了,这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泥腿子新一团了。”
“我建议,立刻暂停进攻,后撤三十里,重新侦察!”
“八嘎!!”
坂田信哲猛地回头,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服部直臣的脸上!
清脆响亮!
“你昏了头吗?!服部君!”
坂田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后撤?在区区一些炮火面前,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就要后撤?!”
“这是耻辱!是帝国陆军建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他已经彻底上了头。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判断力,被愤怒和羞耻感彻底碾碎。
他不能接受失败,更不能接受以这种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方式失败!
“不过是支那人走了狗屎运,得到了几门来路不明的重炮而已!”
坂田信哲指着山上,对着所有面带惊恐的军官们怒吼道:“炮弹总有打完的时候!”
“命令部队!继续进攻!不计伤亡地进攻!”
“我要用帝国勇士的血肉,填平这片该死的山头!我要亲手拧下那个独眼龙的脑袋!”
“哈伊!”
周围的军官们,尽管心中同样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但在联队长疯狂的意志和军衔的压迫下,只能选择服从。
服部直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坂田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眼中的不安,愈发浓重。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今天,他们可能撞上了一个……无法用常理去理解的,恐怖的存在。
就在日军的军官们,准备硬着头皮,去执行这道近乎自杀式的命令时。
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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