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对我们的‘霸王’行动……”
“表示‘严重关切’和‘极度震惊’!”
参谋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的颤音。
李云龙听到汇报,先是一愣,随即一口浓痰差点吐到那参谋脸上。
“关切?震惊?”
“他娘的,老子打了胜仗,他们关切个屁!震惊个屁!”
李云龙一把抢过电报,那张薄纸在他布满老茧的手里,几乎要被捏碎。
他逐字逐句地看,脸上的不屑,慢慢化为一抹冰冷的讥笑。
“他娘的,这是怕了!”
李云龙将电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老子在前面跟小鬼子拼命,他们在后面算计着怎么分桃子!”
“林老弟,你说,这帮坐办公室的,是不是骨头痒了欠收拾?”
林凡的全息投影波澜不惊,视线扫过地上那团废纸,如同看待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声音很平静。
“打赢冈村宁次,不代表战争结束。”
“恰恰相反,真正的牌局,现在才刚刚开桌。”
……
山城,官邸。
死寂。
委员长死死盯着桌上的战报,那双总是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连血丝都凝固了。
华北方面军,全线崩溃。
冈村宁次,生擒。
三十万帝国精锐,在一个星期内,从地图上被抹除。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铁锤,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想不通。
他拒绝相信!
那支连军装都凑不齐的“泥腿子”部队,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一支能碾碎关东军和华北方面军的钢铁猛兽?
苏联人?崔可夫的报告他看过,那群俄国佬自己都被吓破了胆!
德国人?更是天方夜谭!
那股力量,就像一个幽灵,凭空出现,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逻辑,碾碎了日本人,也碾碎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啪!”
桌上那只他最钟爱的建阳窑茶盏,应声而碎。
委员长猛地站起,双手撑着桌子,胸膛剧烈起伏。
震惊过后,是愤怒。
他愤怒于这股力量的彻底失控,愤怒于自己对整个战局的误判!
而当愤怒的潮水退去,一种更深、更冷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骨爬了上来。
是恐惧。
他猛然惊觉,自己真正恐惧的,早已不是日本人了。
而是战后,这股他完全无法掌控,甚至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一个魔鬼,被从潘多拉的魔盒里放了出来!
“娘希匹!”
一声压抑到扭曲的咆哮在官邸内回荡。
“备机!立刻!我要去见美国人!”
……
延安,窑洞。
当“冈村宁次被生擒”的电文传回时,整个指挥部,落针可闻。
有人手里的烟斗滑落,砸在脚面,却毫无知觉。
有人端着搪瓷缸,水洒了一裤子,依旧瞪着眼睛。
足足十几秒后。
“赢了!”
一声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呐喊,点燃了空气。
下一秒,震天的欢呼几乎要掀翻窑洞的顶棚!
“我们赢了!”
“冈-村-宁-次!被活捉了!哈哈哈哈!”
身经百战的汉子们,此刻像孩子一样互相拥抱,眼泪和笑容混在一起。
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胜利!
这是无数牺牲堆出来的,最辉煌的丰碑!
然而,当狂喜冷却。
几位核心首长再次回到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看着那片在短短数日内就被彻底染红的华北地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位首长拿起一支红蓝铅笔,手却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战争的进程,脱轨了。
这股力量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战略规划,也让所有对未来的设想,都变成了一张废纸。
他看着地图,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同志们……”
“战争,可能快要结束了。”
“可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
最先做出行动的,是美国人。
一架没有经过重庆批准的C-47运输机,以“迪克西使团”的名义,紧急从延安起飞。
目的地,保定。
机舱内,美国陆军上校马歇尔,正透过舷窗审视着下方的大地。
他并非那位未来的五星上将,但同样毕业于西点,在诺曼底的奥马哈海滩上幸存下来,是美军中冉冉升起的技术分析派新星。
在他看来,中国的战争还停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水平。
他此行的目的,是来“解剖”这个奇迹。
或许,是苏联人给了一些新式坦克?
或许,是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个百年一遇的战术天才?
马歇尔的嘴角挂着一丝自信,他相信自己能轻易看穿这一切。
然而,当飞机开始降低高度,他脸上的自信,一点点凝固了。
机场,是平整宽阔的混凝土跑道。
跑道两侧,停放着数十架涂着鲜红五角星的战斗机,其流畅的气动外形,远超他见过的任何雅克或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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