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可以。”
林凡吐出的这四个字,在死寂的指挥大厅里,没有激起一丝回音。
李云龙和赵刚的大脑,几乎同时停转。
他们看着林凡,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怪物。
这小子,疯了吗?
他要把这神仙手段一样的“天幕”系统,拿去跟苏联人做交易?
瓦西里耶夫斯基将军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第一次迸射出骇人的光。
他死死盯着林凡,像一头在冰原上潜伏了数月,终于等到猎物露出致命破绽的北极熊。
声音沙哑低沉。
“什么情报?”
“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
林凡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神态平静得像是在菜市场里谈论一捆白菜的价格。
“比如,国民政府军所有甲级军团的换防路线、兵力构成、后勤补给点。”
他顿了一下,又抛出一个。
“又比如,美国太平洋舰队第七舰队,每一艘驱逐舰以上战斗舰艇的实时位置。”
最后,林凡的嘴角,勾起一道冰冷的弧度。
他决定,彻底击溃眼前这个苏联将军的心理防线。
“再比如……美国部署在远东地区,所有B-29轰炸机基地的精确坐标,以及,他们的执勤周期。”
这句话,就是一枚直接在瓦西里耶夫斯基脑海里引爆的氢弹。
他身后的技术上校彼得罗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剧烈哆嗦,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不是情报。
这是悬在敌人头顶的上帝之剑!
瓦西里耶夫斯基向前踏出一步,庞大的身躯带来了山一般的压迫感。
“你的条件。”
他没有问真假。
到了这个层面,质疑真假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他直接问价码。
“很简单。”
林凡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我需要苏联目前所有正在淘汰的工业生产线,从炼钢到机床,从纺织到化工,我全都要。”
“第二,每年五十万吨特种钢材,以及这份稀有金属清单上的所有金属,按我们的需求量供应。”
林凡看着将军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出了第三个,也是最致命的条件。
“我要苏联未来十年,所有海军主力舰艇的设计蓝图,包括动力系统和火控雷达的完整图纸。”
空气,再一次凝固。
如果说林凡开出的“情报”是天价,那他索要的“报酬”,就是直接掏空苏联海军的未来!
瓦西里耶夫斯基沉默了。
他那张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冷峻的脸,阴晴不定。
他在疯狂权衡。
用一些淘汰的生产线,和一部分国内产能,去换取能彻底压制美国在远东势力的战略主动权。
这笔买卖……
“将军,这笔交易,你并不亏。”
林凡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魔力。
“想想看,当你们的战略轰炸机,可以随时出现在美国航母战斗群上空的时候。”
“当你们的潜艇,可以堵在美国远东补给港口的时候……”
“整个世界的格局,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瓦西里耶夫斯基的呼吸,陡然粗重了几分。
他无法拒绝。
没有任何一个手握重兵的统帅,能拒绝这种诱惑。
“前两条,我原则上同意。”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但第三条,不可能,这触及了国家的最高红线。”
“那么,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林凡似乎早有预料,立刻给出了备选方案。
“图纸可以不给,但你们要派专家,帮我们建立完整的造船工业体系,并且,提供至少两个批次的‘契卡洛夫’级巡洋舰的全套散件。”
由“卖”技术,变成了“卖”成品和“扶贫”。
性质变了,但结果是类似的。
瓦西里耶夫斯基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成交。”
……
送走苏联代表团的车队时,李云龙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还是软的。
直到那几辆黑色的吉斯轿车消失在山路的尽头,他才猛地一拍大腿,一把搂住林凡的脖子。
“他娘的!林老弟!你可真把老子给吓死了!”
“我还以为你真要把咱们的老底给卖了!”
李云龙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发自内心的佩服。
“地热能源?可控循环?你这词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比赵政委讲课还有水平!差点连我自己都信了!”
赵刚也是一脸复杂地走了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凡同志,你今天这步棋,走得太险了。”
“不险。”
林凡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指挥大厅的方向。
“从他们踏入这片土地开始,棋局就已经开始了。”
“我们不主动落子,就只能等着被他们吃掉。”
他转过身,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老李,老赵,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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